橋幾個大嘴巴。
然後才把他放回到墓碑上,自己也坐回了原處。
“這幾個耳光是我替你老子打的。
你老子情願讓自己死上一百回,也不會願意讓你死一次。
他對你嚴,隻是因為是他惟一的希望。
你以為你剛才的那番話很硬氣嗎?等會兒你老子任我宰割時,我怕你想哭都來不及了。
”一陣掌聲在墳場裡響起,一條灰色的人影緩緩地走了過來。
陳六終于如約而至。
“謝三果然是謝三,我早就說過,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中一定有一個是謝三。
”陳六看上去疲憊極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上去很虛弱。
謝三站了起來,隻随手一扒拉,就把陳溪橋扒拉在了地上,用腳尖封住了他的穴道。
“謝謝。
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謝三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打了個哈欠,好像已經很厭倦了,希望能盡快結束眼前的一切。
“該交代的你都替我交代了。
不過,你的代價也不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夢村一役為了詐死,你散掉了自己九成的功力。
”“不錯。
”謝三冰一樣的眼睛裡面寒意更濃了,“可惜你不是我,如果是我,即使對手已經倒下,我也一定會在他胸口再補上一劍的,不管他看上去是不是死了?”“不錯,我不是你。
”陳六還是不動聲色,好像并不打算把真相告訴謝三。
“其實你不該去當捕快。
”謝三停頓了片刻,看上去似乎有些憂郁,“一個人掃垃圾掃久了,一定會搞不清髒與不髒的區别。
即使你不想,最後還是難免。
但沒想到,你居然做到了。
”“聽起來,你好像有些妒忌我?”陳六苦笑了一下。
“就快不妒忌了。
對這個局而言,我有一成的功力就已經夠了。
”謝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陳溪橋,“我殺不了你,但殺你兒子還是綽綽有餘。
”說着,謝三拿出一條精鋼煉就的鐵鍊,向陳六抛去:“你知道,幹我們這行的,喜歡用什麼方法鎖住那些最兇惡的犯人?”陳六接過鐵鍊,看了兒子一眼:“你會放過他嗎?”“他對我毫無威脅,我殺他幹嗎?沒有你,他可能會活得更快活一些。
”陳六向謝三深深地作了個揖:“謝謝。
”陳六運氣将鐵鍊揮起,鐵鍊像出洞的毒蛇,穿過陳六左肩的琵琶骨,然後在他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轉了一個彎,又穿過他右肩的琵琶骨,鐵鍊兩頭向一塊墓碑繞去,繞了幾個彎,兩頭的鎖舌和鎖喉扣在了一起。
陳六跌坐在了墓碑前面,這一刹那,他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年。
謝三鼓掌:“好功夫!太精彩了。
”謝三邊說邊走近陳六:“聽說你右手的金剛指已經練到了第九重,是嗎?”陳六閉起眼睛,好像從此刻開始,他已經不再準備開口。
謝三慢慢地抽出佩劍,在初升的旭日中,寶劍閃出一片寒光。
“你說,是你的金剛指硬呢,還是我的寶劍更硬一些?”謝三的劍削在了陳六右手的手指上,陳六的手指掉落在地上。
陳六悶哼了一聲。
謝三冰一樣的眼睛裡放出一束亮得可怕的詭異光芒,一瞬間渾身上下精神煥發,好像有一頭沉睡的餓虎正從他的身上蘇醒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一下子就讓你死的。
”因為興奮,謝三連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也許以後很難再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了,我一定會好好享受現在的感覺,用最慢的速度殺死你。
”謝三一次又一次将劍揮起放下。
每一次揮動都像是在進行一次莊重的儀式。
隻有陳溪橋才知道這儀式有多可怕,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此刻正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現在他真的開始後悔了。
他很想閉上自己的眼睛,然而他的瞳孔卻因為極度恐懼而變得麻木了,甚至連怎麼閉上都不知道了。
他眼睛裡看到的景象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隻剩下了一片血的世界。
他的聽覺卻變得靈敏異常,嗤!嗤!嗤……,每一下劍削皮肉的細小聲音都像錘子一樣砸在他的鼓膜上。
他感覺到身體正在被一種滾燙的液體所包圍。
陳溪橋知道,那正是從他父親身上流出的熱血。
十、兇惡的捕頭
京城的街市像往日一樣喧鬧不堪。
今天又是一個大集之日,街道上人來熙往,沿街鋪子裡的掌櫃和小二正在熱情招呼各路客人。
街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臨時攤位,讓大街陡然變得就像一條淤塞的河流。
每往前挪動一步,便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大街中段的望江書院前面,人群尤其擁擠。
大家好像正擠在院子前面看什麼熱鬧。
人群被一隊全副武裝的捕快擋在了院子外面。
捕快們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虎視眈眈地注視着院落深處,卻沒有馬上行動的意思。
院子的前方有一條很長的小徑,小徑通向一間敞開大門的大屋子。
大屋深處的陰暗角落裡,一個粗壯的大漢正挾持着一名捕快,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捕快的脖子上。
小徑的這一頭,新任三級捕尉丁風波的頭上現在連冷汗都冒出來了。
今天早上,他帶着兄弟們在街上巡邏的時候,突然發現被刑部通緝了三年的江洋大盜汪近樓。
丁風波當時一陣興奮,為自己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