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靈活一點,天生就是個練暗器的好材料。
為了收他入門,連一向不收外姓弟子的兩大暗器家族唐門和霹靂堂都決定為他破例,而當年的天下三大暗器高手也為了争他,反目成仇。
但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大運道人卻認為,這雙手不祥,他告訴方很慢的爹媽如果想讓他們的兒子活得更好一些,就一定不要讓這雙手變得太快。
所以,爹媽就給他取了現在的這個名字。
雖然,方很慢沒有入唐門和霹靂堂,也沒有拜天下三大暗器高手為師,但方很慢還是靠着自己的摸索,最後練就了天下最快的暗器手法。
三十多年來,他的手已經越來越快,但是他沒有像大運道人預言的那樣,因為手太快,而活得不好。
恰恰相反,他的手越快,他便變得越有面子,他在江湖上的勢力也就越大,他荷包裡的錢就越多。
賭場裡觀看這場賭局的人都看出來了,方很慢一定是出老千了,但是誰都看不出他是怎樣出的老千。
連陳溪橋也沒有看出來。
天下第一快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荷官緊張的臉上好像終于緩和了一點,她慢慢地攤開了手上的牌九,是一對天牌。
但是方很慢卻連動也沒有動自己桌面上的那兩張牌,臉上還是那副潮濕的笑容,好像他已經赢定了一樣。
陳溪橋下意識地看了看坐在樓上圍欄後面的藍惜惜,想看看這個派頭很大的老闆娘怎樣處理眼前這個棘手的局面。
藍惜惜一點也不着急,好像樓下輸掉的不是幾百萬兩銀子,而真的隻是幾個不值錢的竹籌子,她還在吸着旱煙,不拿旱煙的手還像個懷春的少女一樣捋着自己的頭發。
方很慢終于準備開牌了。
他的手慢慢地向桌子上的那兩張牌伸了過去。
就在這時,藍惜惜突然出手了,在她将頭發甩起來的時候,兩根簪子激射了出來,竟然讓方很慢的那兩隻快手躲無可躲,桌上的牌還沒有打開,他的手裡卻掉下兩張牌,正好是一副至尊寶,而桌上那兩大排碼放得很好的牌九,也不知什麼時候,少了兩張。
方很慢的臉色變得刷白,不僅因為自己的把戲被拆穿了,更因為老闆娘的簪子沒打在别的地方,偏偏打在了他手上多出來的那兩根大筋上,把它們徹徹底底地打斷了。
他的手不再是天底下最快的那雙手,而成了無數多雙普普通通的手中的一雙。
江湖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他清清楚楚地直到,現在他沒有了這雙快手,原來那些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不斷恭維他的江湖人,再看見他時一定會變成另一副嘴臉。
雖然他還有一雙跟普通人一樣的手,但是他卻已經不會幹普通人的手會幹的事情。
他實在不知道日後的漫漫長日将怎樣度過,現在他終于開始理解大運道人的預言,一個太有用的人變得沒用時,他的命運甚至還及不上一個本就無用的人。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方很慢嘶聲向樓上的藍惜惜喊叫。
荷官的臉上又恢複了紅潤的神色,她正在将一堆一堆的籌碼從方很慢面前移開。
“我是個生意人,”藍惜惜又吐了一大口煙霧,慢條斯理地說,“隻想賺錢,不想要人性命。
雖然我的賭場不歡迎你了,但是六月六以前,你還可以随便呆在島上。
”藍惜惜的話讓方很慢感到更深的屈辱:他現在連被殺的價值都沒有了。
他緊緊地攥着拳頭,向桌上的那堆籌碼撲了過去。
但是他身子剛動,原來還像柔順的小貓一樣卧在他跟前的那兩個年輕女子已經站了起來,輕輕巧巧地架住了他,把他搬出了賭場,任他怎樣掙脫都不行。
賭場中的賭客們發出了爽朗的嬉笑之聲,好像是在看着一個天大的笑話。
“好吧,大家現在繼續。
”藍惜惜還是坐在圍欄後的太師椅上,微笑着向樓下的賭客點了點頭。
陳溪橋終于第一次看清了藍惜惜的臉,除了那些被流逝的歲月刻出的皺紋,她的臉标緻極了,看得出年輕時确實是個迷死人不賠命的美人兒。
怪不得謝三這樣的冷血之徒,竟也會被她迷住。
賭場裡又恢複了正常。
忽然,又是一陣喧嘩。
透過玄冰做成的天花闆和牆壁,所有人都看到欲島的夜空中好像放起了焰火,不斷有火球在島外向天上升起。
一名女昆侖奴慌慌忙忙地跑了進來,用很生硬的漢話說道:“外面……外面來了很多船,把島團團圍住了。
”“不用通知她了,我們已經到了!”不等女昆侖奴把話說完,一隊彪形大漢已經闖了進來。
帶頭的竟是那個在海角村被阿瓊和小雅扔回到海盜船上去的蘇長天。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不是那副海盜打扮,都已換了一身捕快服裝。
小雅和阿瓊又“飛”了起來,同時“飛”起來的還有場子裡其他的年輕女子。
但這次蘇長天和他的手下并沒有像沙袋那樣無足輕重,所以那些“飛”的女子都像撞上了銅牆鐵壁,很快被“彈”了回來。
蘇長天隻是一個化名,他真正的名字是司馬長天,是司馬家十兄妹中的老大。
事實上,司馬家的十兄妹都已經在這裡了,其中當然有司馬無鹽。
而且看上去,司馬無鹽好像還是這裡的總指揮。
司馬兄弟在把敵人“彈”出去之後,都帶着詢問的目光看着司馬無鹽,等着她進一步的指令。
事實上,整個行動正是陳溪橋和司馬無鹽共同策劃的。
陳溪橋化名來到海角村,司馬長天化名為海盜蘇長天,到海角村來試探虛實,随後由陳溪橋在往欲島去的路上,撒下一種特制的血腥聚鲨粉,将海中的鲨魚不斷吸引過來,再由司馬無鹽帶領大隊人馬跟着鲨魚追蹤過來。
整個計劃完美無缺。
“我們沒來晚吧?”司馬無鹽笑盈盈地走到陳溪橋身邊,問道。
“不晚,而且還太早了一點。
”“是不是讓你少了很多‘假公濟私的機會?”司馬無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那些赤裸的女子看了很久,“從現在開始,你的眼睛要是再看那些不該看的東西,我就……”“你就怎樣?”陳溪橋笑了起來,故意逗着司馬無鹽。
“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來。
”司馬無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