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不妨事,可是反攻在即,戰陣之上,刀槍無情,若是陸雲有個閃失,自己可怎麼向大将軍交待?見他猶豫,陸雲連忙道:“伯父,您也知道,我是遲早都要上陣殺敵的,這些日子我的武藝您也見了,這次上陣我一定緊跟着伯父,絕不會擅自沖殺。
”
這時候石繡将字條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其中含義,便又還給了陸雲,陸雲這時正在滿懷熱望地望着石觀,卻是極為順暢地接過字條,見到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石觀不由一笑,心道,我這丫頭終于可以嫁出去了,罷了,這小子遲早也要上陣的,跟着我總比跟着别人好,便道:“好吧,你準備一下馬匹武器,到時候跟在我身邊護衛。
”這下石繡可聽明白了,原來是要出城作戰了,連忙道:“爹爹,我也要上陣殺敵。
”
這次石觀可不答應了,怒道:“胡鬧,一個女孩子,馬上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學些中饋之事,就知道舞刀弄劍,這次不行,乖乖呆在城裡。
”
石繡扯着父親戰袍道:“爹爹,我哪裡比雲弟差,他都能上陣,我為什麼不能,最多我也呆在爹爹身邊護衛就是了,再說我可不嫁給那些娘親選的官宦子弟,要嫁便嫁給能夠和我一起上陣殺敵的英雄好漢。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羞意,可是雙目目光炯炯,竟是沒有一絲退縮。
陸雲被她神光所攝,不由道:“伯父,玉錦武藝那樣出衆,就讓她一起吧,在戰場上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
”
誰知石繡不領情,飛腳踢去,道:“誰要你保護,我武藝比你差麼。
”陸雲不敢閃躲,隻是苦着臉硬受了這一腳。
石觀忍住狂笑的沖動,再看看石繡一副你不讓我上陣,我便自己跟去的模樣,心道,也罷,還是留在自己身邊放心些,便道:“好吧,你們兩個一起都去,不過不許離開我的左右。
”
陸雲和石繡都是十分欣喜,自然而然牽着手跑去整理馬匹和兵器,渾然沒有察覺應該避嫌。
石觀眼中閃過喜悅的神色,然後面色沉靜下來,又看向那張字條,“丙”,那麼至少已經失落了“甲”、“乙”兩份傳書,雍軍的防範很嚴密啊,不過就算是字條落入雍軍之手又有什麼關系,這張字條不過是個信号罷了。
第二日,陸雲和石繡都是全副披挂,偏偏一日都沒有任何意外,雍軍和南楚軍都已經熟悉了對方的戰術,幾乎是敵軍一動,便知道如何應對,厮殺雖然慘烈,卻是全無新意。
日落時分,崔珏随手丢去手上的兩張字條,道:“果然是無稽之談,定是南楚軍有意迷惑人心,陸燦就是天大的膽子,現在也不敢離開京口。
”一陣風吹過,那字條在風中翻轉,露出上面的金印。
十一月二十一日,石觀仍然令将士披挂好,準備随時出戰,更是抽出一部精兵,讓他們養精蓄銳,雙方戰到午時,太陽移到南面的天空,今日是難得的晴朗天氣,雖然冬日天氣有些寒冷,可是城上城下的将士都是汗透重衣,雙方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幾乎全憑毅力在苦鬥,十幾日毫不間斷的攻守,實在是消磨人的體力和意志。
崔珏和董山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憂慮,董山猶豫地道:“裴将軍和陸燦在揚州對峙,我們攻略淮西,這本是既定之策,可是淮西戰況這樣艱難,真是始料未及。
”
崔珏道:“那也沒有辦法,反正壽春沒有援軍,總歸是我們占優勢。
罷了,再猛攻一次,趁着中午守軍疲憊加把力。
”
董山點點頭,這本是慣例,這一次攻擊若是不能得手,便會撤退休息到未時,然後再一鼓作氣攻擊到日暮。
崔珏催動三軍,開始攻城,換下來的疲軍幾乎是倒地便睡,連日來的疲憊不僅僅在身體上,也在精神上,看着這種情況,崔珏動動嘴唇,終于沒有下令讓那些軍士警戒。
這一次的攻勢似乎效果很不錯,壽春的防守有些軟弱,在雍軍不遺餘力的猛攻下有了潰敗的迹象,崔、董兩人都是心中一喜,交換了一個眼色,派出最精銳的敢死營,準備給壽春守軍決定性的一擊,或者今日就可攻破壽春,這不僅是兩位将軍的想法,就是攻城的軍士也感覺到了城頭守軍的力竭,都是拼命攻去。
就在這時,數裡之外的山坡林木之後,一雙眼睛閃現出殺機,輕輕舉手,身後傳來有些帶着緊張的呼吸和戰馬輕微的喘氣聲。
然後那人斷然揮手,一馬當先繞過緩坡,繞了一個弧形,向雍軍後陣沖去。
“殺!”高亢入雲的喊聲、震耳欲聾的馬蹄踏地的聲音以及戰鼓隆隆的聲音同一時間響徹雲霄,崔珏和董山心中一驚,向側面望去,隻見遠處煙塵滾滾,一支騎兵正在襲來,一時之間看不出人數,但是總在五千之上,那些騎兵皆着銀甲,衣甲映着明亮的陽光,令人幾乎無法睜開雙眼。
怎會這樣,兩人心中都是驚駭莫名,南楚長于舟師,對于騎兵并不十分重視,據他們所知,如今整個南楚,除了襄陽的九千騎兵,江夏大營的三千騎兵之外,整個南楚幾乎再也尋不出一支有足夠戰力的騎兵,這些騎兵多半是當年德親王打下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