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無人的時候,将小木盒捧出,雙手遞還高先生。
高先生接過木盒一面向她稱謝,一面卻偷眼向木盒上的銅鎖和封條看去。
這雖隻是暫短的一瞬,玉嬌龍卻還是看在眼裡,心裡也不禁怦怦地跳了幾下。
高先生收起木盒,隻随便地問了嬌龍幾句,便匆匆回房去了。
深夜,玉小姐房裡的燈早熄了,高先生房裡的燈卻還亮着。
就在這靜靜的黑夜裡,突然從玉小姐的房裡閃出一條黑影,那黑影又一閃,便到了高先生房外的窗下。
隻見那黑影向牆壁一貼,黑影就和牆壁隐合在一起了。
這時,從窗裡傳來了高先生和高師娘的說話聲。
那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在窗外還是隐隐能夠聽到。
高先生:“我被你累得背井離鄉,這次原說回鄉探聽一下風聲,不料半路上又碰上了你,你賴死賴活糾纏着要和我同來,一路上鬧得風聲鶴唳,現在既然到了這裡,你也可以放心大膽地把真情說出來了。
”
高師娘:“為了幾樁老案,衙捕在到處捉拿我,為了那個死啞巴,李慕白也在追蹤我。
我逼慌了,隻說出關逃避蒙古,不想在古浪又遇上你,又知你有這麼好一個護身所在,正好避避禍,才求你攜帶來的。
”
高先生:“你幹的那些惡事,與我何幹?我真是悔不當初了!”
高師娘:“我犯的那些案,與你無關,我也不會攀連你,難道啞巴的事也與你無關?”
高先生:“啞巴之死,究竟與我何幹?”
高師娘:“啞巴那本什麼書不正是在你手裡。
聽說李慕白在追尋的正是那本書啊!”
一陣沉默後……
高先生:“書,現還在,我奉還給那李慕白就是了。
”
高師娘冷笑一聲:“這就由不得你了!你一還書,勢必要把我牽扯出來。
真到那時,你就不要怨我無情,我也顧不得了,隻好把一切都推在你身上,要死就死一路,到陰曹地府去做夫妻。
”
高先生又以莫可奈何的口氣說:“依你之見?”
高師娘:“書,不能還,也不能再留下,得馬上燒了。
”
又是一陣沉默。
高先生:“書,再留半年。
好在這裡是帥府,衙門差捕不敢來查,量李慕白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半年之後再燒。
”
高師娘:“你那麼舍不得燒它,究竟是本什麼書?”
高先生:“一本秘傳拳劍書。
我還需半年才能學全。
等我學全後,傳你一些,你就可以自保了。
”
高師娘沒有再答話了,也不知她心裡是贊同還是反對。
又過了片刻,才又聽到高先生說:“這是侯門帥府,不比江湖。
你要在此存身,就應好好打點,小心在意。
萬一露出破綻,我倆都不利。
好了,你就在此安息,我仍要回東廂房居住。
”還沒等高先生跨出房門,隻見那黑影一閃,閃到玉小姐房門口就不見了。
卻說高師娘自從到了帥府,很會左右逢源,特别在玉夫人面前,極力曲意奉承,每遇夫人為什麼事操心時,她總是勸慰說:“哎呀,你身為一品夫人,還操這些心!下人等用來幹啥?!”對待丫環、下人,她又總是說:“在帥府當個差,也要等同個正八品,自立福中不知福,外人見了誰敢不尊。
可把那些黎民百姓眼饞死了!”因此,上自夫人,下至丫環,她都對得歡心。
玉夫人甚至把她當作貼身管家看待,将府内一切大小内務,完全交付與她處理。
當帥府中的上下人等都與高師娘打得火熱時,隻有玉小姐對她卻保持一種若即若離,若敬若戒的态度。
這态度,高師娘當然早已感覺出來了。
有次她試着問香姑:“玉小姐的脾氣我真摸不透,她好像有點不喜歡我!?”
香姑說:“玉小姐心腸極好,隻不過近來好像有什麼心事。
”
高師娘“啊”了一聲,便不再問什麼了。
一天,玉小姐坐在房裡對着鏡台出神,香姑突然問道:“小姐,你是不是不大喜歡高師娘?”
玉小姐一怔,忙問:“誰說的?”
香姑說:“我看出來的。
”
玉小姐這才笑了笑,問道:“你覺得高師娘為人如何?”
“人倒頂大方,也極和氣,像個大戶人家出身的。
”
玉小姐想了想,才說:“你沒注意嗎,她熱了,便撩起衣襟當扇子;累了,一下就往門坎上坐。
大戶人家的有這等規矩?”
香姑一想,果然如小姐所說,她正想再問,玉小姐卻又說道:“我說的這些,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了。
如高師娘向你問及我時,你要留心,就說我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