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既不格外高大,也不特别威武,有的甚至十分矮小,但他們有兩點相同——都有一雙明亮懾人的眼睛和一雙健壯平穩的手,就算他們的女王就立在一丈之外的地方,他們的神色也鎮定從容。
“原來如此。
”豐蘭息了然颔首,目光望向風惜雲。
風惜雲自然知曉他的打量,卻隻是淡然一笑。
而城前,金衣騎已越來越近,在那五千士兵之後,幽王由大軍擁簇着,坐在八匹駿馬拉着的、高大華麗的戰車之上,遠遠觀望着前方的動靜。
五千金衣騎已離厲城不過四十丈,可厲城城門依然緊閉,風雲騎似未有出城迎戰之意。
“主上,這風雲騎似乎沒有動靜。
”
幽王看着厲城方向,暗自思量,難道那個風惜雲不打算再布血鳳陣?是害怕了?還是瞧不起孤?一邊想着,一邊皺眉道:“再看看。
”
五千金衣騎繼續前進,離城已隻有三十五丈。
“準備!”林玑低聲喝道。
頓時,那數百名士兵張弓搭箭,瞄準前方,城樓上,除了風吹得旗子獵獵作響外,再無其他聲響,人人皆屏息靜氣地注目于金衣騎,或者注目于這些弓箭手。
林玑的眼睛亮得異常,緊緊地盯住前方的金衣騎,一眨也不眨。
近了,三十丈……二十七丈……二十六丈……二十丈!
“射!”
林玑一聲令下,霎時城樓上飛箭如雨,未及防範的金衣騎頓時一陣慘叫,倒下一大片!
“射!”
不給金衣騎喘息之機,林玑随即下令,城樓之上的士兵又飛出箭雨,前方的金衣騎頓時又凄慘倒下一片!
“射!”
……
“好!”城樓上看得分明的豐蘭息脫口贊道,回頭看向風惜雲,眸光晶亮,“未有一箭射失,當之無愧神箭手!”
“這是我從五萬風雲騎及十萬禁衛軍中挑選出來的五百神弓隊,再訓練了五年,基本上是達到了我當年立下的百箭中必九九中的要求。
”風惜雲神色平靜,目光漠然地落在前方,随着林玑一次又一次令下,那數千金衣騎已剩一半不到。
“當年踏平斷魂門後,江湖上有大半年沒你的消息,原來是做這事去了。
”豐蘭息了然點頭。
金衣騎陣前,柳禹生眼見孟郂失利,不由焦急,“主上,風雲騎并未出城列陣,偏我軍未帶盾甲,請主上快下令收兵,否則……”他那句“全軍覆沒”差一點溜出口,但幽王冷厲的目光讓他把話生生吞回肚中,“主上?”
憤然半晌,幽王臉色一片鐵青,終于從齒縫中逼出兩字,“收兵!”他目光如鬼火般盯着厲城城頭,咬牙切齒地喚着,“風惜雲!”
收到命令後,孟郂趕忙領着人回逃,五千人出擊,回來時已不到一千,就連他自己臂膀上也中了一箭。
“臣無能,請主上降罪!”
幽王盯着跪在地上的孟郂,盯得他汗流浃背,整條胳膊都已被鮮血染紅,一旁的軍師柳禹生也緊張地低垂着頭,伸長耳朵,等待幽王的命令。
“下去療傷吧。
”良久才傳來幽王冷冷的聲音。
“謝主上恩典!”孟郂片刻不敢停留,趕忙退下。
“主上……”柳禹生小心翼翼地開口。
“有話就講!”幽王極不耐煩地瞪他一眼。
“主上,我軍大舉進攻怕陷其血鳳陣,少量進軍又被其飛箭所退……”
“哼!”不待他講完,幽王便冷哼一聲,眼光恨恨地瞪着厲城方向。
“主上,臣有一法,可一舉攻克厲城。
”
“有法子為何不早說?”幽王聞言不喜反怒。
“臣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柳禹生趕忙道。
“快講!”幽王不耐道。
“是!”柳禹生垂首,“主上,我們有一樣東西,既不怕血鳳陣,也不怕箭射。
”
“你是說……火炮?”幽王猛然醒悟。
“對!”柳禹生點頭,“不論風雲騎是出城布陣,又或是守城不出,我們均以火炮轟之,任他陣法再厲害,城池再堅固,也經不起我們火炮一擊!”
“好!”幽王拍掌,總算展開連日來一直緊皺的眉頭,“禹生,你師傅所造的五門火炮何時能到?”
“回禀主上,明日未時即可到達!”
“好,那就後日申時給我攻下厲城!哈哈……孤看風惜雲那丫頭這一次還不敗于孤手中!”幽王大聲笑道。
遠處厲城城樓上,豐蘭息望着退去的金衣騎,笑道:“看來幽王被你的神箭手吓走了。
”
風夕聞言卻反斂起了眉頭,微微歎息道:“明日或許就沒這麼輕松了。
”
五月十二日,申時過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轟隆裡,金衣騎發動攻勢,大軍最前一排是舉着長盾的士兵,接着是隐于盾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