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吾與風雲騎,隻能存其一!”
“是!”
褐色的洪水從瓣頂沖下,迎向那襲卷直上的銀色洶潮,朦胧的月色下,那一朵褐紅色的落花上,綻開無數朵血色薔薇,化為一陣一陣濃豔的薔薇雨落下,将花瓣染得鮮紅燦亮,月輝之下,閃着懾目驚魂的光芒!
瓣頂上,瓣壁上,瓣道中,無數的刀劍相交,無數的矛槍相擊,無數的箭盾相迎……
從瓣頂沖下的禁衛軍,當東大将軍的命令下達之時,他們已無退路,隻有全力地往前沖去!他們要突圍而出,并且要将敵人全部殲滅!隻有将前面的敵人殺盡,隻有踏着敵人的屍首與鮮血,他們才有一條生路!
從山下湧上的風雲騎,他們的主上還在山上,他們的主上還在火中,他們要救他們的主上!這是他們唯一的目的,這是他們為之戰鬥的唯一理由,這是他們忘我沖殺的動力!火還在燃燒着,沙漏中每漏一粒細沙,風雲騎戰士手中的刀便更增一分狠力砍向敵人!将前面的敵人全部殺光,将前路所有的障礙全部掃光,他們要去救他們的主上!
論戰鬥力,風雲騎勝于禁衛軍,但禁衛軍的人數卻遠勝于風雲騎,這是一場兵力懸殊的戰鬥!隻是……一個求生,一個救人,雙方的意志都被逼至絕境,都是不顧一切地往前沖殺而去,彼此都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揮出手中的刀劍……斷肢挂滿瓣壁,頭顱滾下瓣頂,屍身堆滿瓣道,這是一場慘烈而悲壯的戰鬥!
鮮血流成河彙成海,無數的生命在凄嚎厲吼中消逝,不論是禁衛軍還是風雲騎……銀潮與褐洪已交彙、已融解,化成赤紅的激流,流滿了整個落英山……
“大……大将軍……這……這……”勒源哆嗦地看着下方的戰鬥,那樣慘烈的景象是固守帝都的他此生未見的,隻是眨一下眼,卻有許許多多的人倒下,那噴出的鮮血,仿佛會迎面灑來,令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
東殊放看一眼勒源,那目光帶着深切的不屑與悲哀。
“勒将軍,自古戰場即如此,勝利都是由鮮血與生命融築而成的!”他拔出長刀,振腕一揮,“兒郎們,随本将殺出去!”
猩紅的披風在身後飛場,月形的長刀在身前閃耀,禁衛軍的主帥已親自沖殺上陣,霎時,在他身後那一萬親兵吼着沖殺而出,沖向那激鬥的風雲騎……
當無數的禁衛軍沖下山去之時,落英峰的火海之中忽然響起一聲長嘯,嘯聲清亮悠長,穿透山中那如潮的厮殺聲,直達九霄之上!
“是主上!是主上!主上還活着!”
那一聲長嘯令苦鬥中的風雲騎精神一振,抹去臉上的血珠,掄起手中大刀,“弟兄們,我們去救主上!”
而在那一聲長嘯聲斷之時,火峰之上猛然飛出一道紅影,滿天的彤雲赤焰中,那仿如是由烈火化出的鳳凰,全身流溢着绯紅奪目的光芒,沖出火海,飛向高空,掠過湖面……湖邊的禁衛軍還目瞪口呆之時,熾豔的绯光中一道銀虹挾着劈天裂地之勢從天貫下……頭顱飛向半空,猶看到一道白龍在半空中猖狂呼嘯,盤飛橫掃,無數的同伴被掃向半空,然後無聲無息地落下……
嗒嗒嗒嗒……
密集而緊湊的馬蹄聲仿如從天外傳來,踏破這震天的喊殺聲,一陣一陣仿如雷鳴,驚醒了酣鬥中的兩軍,大刀依不停地揮下,腳步依不停地前進,腦中卻同時想到,難道是墨羽騎趕來了?
這樣的想法,令風雲騎氣勢更猛,令禁衛軍心頭更怯!
馬蹄聲漸近,那是從平原西南方向傳來,朦胧的天光中,伴随着嗒嗒嗒的蹄聲,銀色的騎兵仿從天邊馳來,铠甲在夜光中反射着耀目的光芒,鳳旗飄揚在夜空中……這……難道是風雲騎?可是——為何還會有一支風雲騎?可此時卻不是考慮此問題的時候!
在第一瓣頂、瓣壁厮殺的兩軍有一些已不由自主轉首瞟望那迅速奔來的騎軍,當那距離越來越近,已可看清最前面的人之時,風雲騎的士兵不禁脫口大叫:“是齊将軍!是齊恕将軍!”
“齊恕将軍來了!”的喊聲刹那傳遍整個落英山,仿如一股巨大的力量注入山中的風雲騎的體内,令他們不但精神振奮,氣勢更是勇猛不可擋!而苦戰中的禁衛軍卻是心頭一寒,身體一顫,手稍緩間,腦袋便被風雲騎戰士削去!
馳在最前的一騎正是風雲騎大将齊恕,而與他并排而騎的卻是四名年貌相當、身着銀色勁服的年輕人。
當馳近山腳下之時,那四人直接從馬上躍起飛向落英山,幾個起縱,人已在瓣頂之上,僅這一手已足可見其武功遠勝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他們卻足不停息,直往落英峰上飛去,途中試圖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