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的禁衛軍,全化為劍下亡魂!
而新到的五萬風雲騎則在齊恕的指揮下,直撲向落英山,原本僵持不下的兩軍頓時起了變化,禁衛軍陷入苦苦掙紮的險境,而風雲騎則鬥志更為激昂,攻勢更為猛烈,那倒下的便更多的是褐甲的戰士!
山中的厮殺還在持續着,銀甲與褐甲的戰士都沒有停手的意思,這一戰似乎一開始他們就有一個共識,那就是——最後站着的人便是勝利者!所以不論倒下了多少同伴,不論砍殺了多少敵人,活着的人隻有繼續往前去,或沖出包圍,或殺盡敵人……
已不知過去多久,月色已漸淡,天地都似陷沉沉的漆幕中,而此時,從西北及東北忽然又傳來了馬蹄聲,近了,近了,那是……全都是身着銀甲的戰士!那是徐淵與程知!
“大将軍……風雲騎……風雲騎……很多的支援……我們……我們被困住啦!”勒源望着滿身浴血的東殊放,望着這滿山的屍首,望着越來越少的禁衛軍,望着那越多越近的風雲騎,聲音嘶啞吃力,那是一種到了極點的恐懼,“大……大将軍,我們……我們逃吧!”
“勒将軍,你很害怕嗎?”東殊放平靜地看着勒源。
“是……是的……”勒源吞吞口水,此時已不在乎這是一個多麼丢臉的回答,“我……我們根本就不應該來讨伐青王,我們根本不是風雲騎的對手,這是陛下錯誤的決定……我們……”
東殊放平靜地聽着,手中握着的長刀垂在地上,溫和地開口,“既然你如此害怕,本将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話音一落,在勒源還未來得及明白是何意之時,刀光閃現,頸前一痛,然後隻覺得頭腦一輕,再然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軀倒下……
“陛下不需要你這樣的臣子!”東殊放輕輕吐出這句話。
他握緊手中的長刀,目光如炬,掃向前方的風雲騎,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一名風雲騎的戰士揮劍而來,他手腕一揚,霎時,那名戰士的頭便與軀體分家。
他看也不看一眼地繼續前走,不論前方走來的是誰,長刀揚起之時,必有一陣血雨噴出,然後一具屍體倒下!
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已殺了多少人,隻知道不停地前進,不停地揮刀,然後周圍的聲音漸漸地稀了、低了……是将風雲騎全殺光了嗎?還是禁衛軍全被風雲騎殺光了呢?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他隻需往前就是,殺光所有阻擋的人,然後砍下風惜雲的首級回到帝都,回到陛下的身邊!
前方有什麼閃耀,刺目的光芒在空中如電飛過,挾着風被劃破而發出的凄吼,那一刻,恍惚間明白了,那一刻,他忽然笑了。
身為武将,便當如是!他手腕一揚,長刀化作長虹直貫而去……然後意識忽然清醒了,清清楚楚地看到,半空中,長刀與銀箭如電飛馳,半途交錯而過……
咚!耳朵清晰地聽到了聲音,可是他的身體卻似乎失去了感覺,眉心有什麼滲出,流入眼中,擡手擦去,卻碰到了深嵌入額的長箭!他的身體在往後仰去,所有的力氣也似在慢慢抽離,眼睛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天空,那樣的廣,那樣的黑!模糊地感覺到,前方似乎也有什麼倒下,但那已與他無關了。
他手摸索着從懷中掏出那一紙诏書,那是陛下吩咐要交給青王的,隻是他卻不曾有機會見到青王,将陛下的恩典當面賜予她,但是還是要讓她知道的,要讓她知道陛下是一位仁慈寬厚的君主。
手指委頓地松開,一陣風吹來,吹起地上的诏書,半空中展開,兩尺見方的白紙上卻隻有一個大大的“赦”字!
赦?
東殊放嘴角無力地勾起,這一刻忽然明白了,隻是……自己似乎是辜負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赦!
陛下,無論臣是敗于風惜雲還是降于風惜雲,您都赦臣無罪。
陛下,這就是您的旨意嗎?可是臣是不需要!您才是臣唯一的君王!
“道男兒至死心如鐵。
血洗山河,草掩白骸,不怕塵淹灰,丹心映青冥!”
東殊放呢喃輕語,聲音漸低,落英山似也沉寂了。
“陛下……陶野……”
大東王朝最後一位大将軍東殊放,在景炎二十七年十月二十六日寅時末閉上了眼睛,他最後的遺言是:陛下、陶野。
而那個時候,景炎帝在定滔宮内徹夜靜坐,而東陶野則在與皇朝交戰。
對于這一位末世将軍,後世評論其“固執且目光短淺”,但史家留下一個“忠”字,卻是無人反駁。
戰鬥已近尾聲,落英山中的禁衛軍幸存者寥寥可數,可是好不容易碰頭的齊恕、徐淵、程知卻沒有半分興奮,彼此對視的目光都是焦灼不安的,面對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