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們早做好了布置,卻還是給那人逃了,大人擔心犯人還躲在閣裡,所以各園都查看一番。
姑娘莫生氣,這也是為着閣裡頭的安全嘛,否則你想想,有這麼個重犯待在閣裡,你叫我們怎麼安心過日子,那往後可怎麼……”“好了,大娘。
”
離華不耐煩地打斷離大娘的話,轉頭瞅着印捕頭,“快點完事,别耽擱姑娘我休息。
”
“那當然。
”
這位捕快的總頭兒對于離華的态度倒沒生不滿,依舊有禮地道,“印某還想請問姑娘,夜裡可有聽到什麼響動或是見到什麼異常?”離華打個哈欠,才道:“今晚上唱了一曲後碰上一位韓公子十分可心,于是便請韓公子來我這裡喝酒,我們倒是相談甚歡,可沒聽到什麼,也沒見到什麼異常。
”
說着斜眸瞟一眼印捕頭,波光盈盈卻隐帶冷嘲,“韓公子走後我不勝酒力,坐在園子裡歇息,吹吹這秋日涼風想醒醒酒,連房門還沒進大人們便來了。
”
“哦?”印捕頭看看園中那些空酒壇,看看滿桌殘羹,又看看離華疲倦的神色,聞着滿身的酒氣,知其所言不假,又獨自在園中四處走走,一雙眼睛不放過一草一木。
“印捕頭。
”
園外傳來一聲呼喚,緊接着是輕而勻稱的腳步聲,然後從門口又走進兩個人。
印捕頭一聽到呼喚便趕忙轉身,一見那兩人馬上躬身行禮,态度極為恭敬。
“如何?”走在前面的皇雨問道。
“暫沒有發現。
”
印捕頭恭謹答道。
蕭雪空擡目細細掃視園子一眼。
一旁的離華見到那樣的目光不禁心驚,似乎隻這一眼,這園子裡裡外外便被那一雙冰似的眸子看個清清楚楚,連房門牆壁都不能阻擋。
此刻近了,可清楚地看清兩人容貌,紫衣人玉冠俊容一身華貴,一望之便知是高位之上的人,而這藍衣人一頭雪似的長發十分奇特,面容之美連她這華州花魁都生出自愧弗如之感,心頭一動,忽想起以前曾有人調侃着說過“掃雪将軍雪發雪容可謂男中純然,無愧雪空之名”的話,再看一眼兩人氣度,再加那印捕頭的态度,心裡當下十分地肯定了兩人的身份。
“味道好重。
”
蕭雪空皺皺眉頭。
衆人聞言嗅嗅,園中除桂花香外還有一股濃郁的香味,是從那開啟的房門中傳出。
“是檀香。
”
印捕頭道,轉頭問向離華,“姑娘未曾入房,這檀香是何人所點?”離華滿不在乎地掠掠夜風吹亂的發,淡然道:“我房中日日夜夜月月年年都燃着檀香,從未斷過。
”
“是呀,大人。
”
離大娘趕忙上前,“離華一向睡眠不好,本來點着檀香是為安神的,但後來離華說喜歡這味兒,白天也點着,自她住這園子以來,這檀香便從沒斷過,都是從漱香齋特别制的,一枝可粗長着呢,早上點一枝可以一直燃到第二日早上,這香都是離華自己點的,從不假手他人,這在我們離芳閣可是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便是曲城,隻要來過白華園的也都知道呀。
我們離華有名的可人兒,這曲城誰人不愛呀,白華園的客人也像這檀香一樣從沒斷過,而且來的可都是些貴客呀,像城西龐府的龐大爺,邱校尉家的大公子,劉家綢莊的劉大爺,百瓷坊的百坊主,曾府尹家的二少爺,還有李參将呀,黃主簿呀……”“閉嘴!”冷不防蕭雪空一聲冷喝,頓時吓斷離大娘滔滔不絕的說詞,聲音不大卻震懾全場,離大娘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了,畏宿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惹惱了這個美得不像話也冷得不像話的人。
園中侍在一旁的那些捕快、士兵本還為這燈火下豔色逼人的花魁而心跳加速,可此刻聽着離大娘數舉着這些白華園的入幕之賓,一時皆諸般不自在了,看着離華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了,有些甚至不自覺地後退幾步,本想一親芳澤的美人此刻不知怎的肮髒醜陋了些,這檀香袅袅的白華園一下子臭氣熏天了。
離華聽到蕭雪空這飽帶怒意的喝聲倒是有些訝異,不禁移眸看向他,卻正對上那雙如冰般明澈的眸子,心頭一震,轉頭避開,卻又隐隐不甘,又轉回頭,杏眸一眨,波光盈轉,妩媚地挑逗,“這位公子以後多來白華園走走,便慣了這氣味的。
”
話一出,蕭雪空頓時一呆,不知該作何反應,一旁的皇雨卻是忍不住笑了。
正這時,入屋搜尋的諸人陸續回報,皆無所獲。
印捕頭聞言皺眉,然後轉頭看看皇雨,皇雨點點頭。
“都回去。
”
印捕頭吩咐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