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有的妒忌,有的疑惑,有的輕蔑……
“豐公子。
”華純然見他猛然起身,隻當他是緊張。
想至此,她心頭又是羞澀又是甜蜜,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微微握緊了。
是他了,就是他了。
她秋水似的眸子溫柔地望着他,手臂微擡,羅袖輕滑,露出點點玉筍似的指尖,指尖中夾着一點金光,那是……
“在下忽然想起還有要事未辦,先行告辭了,請幽王與公主恕罪。
”豐息一步踏出,向着幽王與華純然一禮,然後不等人反應,他便大踏步走出金殿。
大殿中一片嘩然,幽王震怒,華純然震驚,便是皇朝也不解,隻有玉無緣垂眸輕歎,然後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哈哈哈哈……”幽王畢竟是一國之君,很快便恢複常态,他舉起酒杯,“豐公子有事先行,孤不可為難,他的那一份美酒諸位可不能推辭,必要代他喝了!來,我們幹杯!”
“幽王說的是,我等敬幽王一杯!”衆人齊舉杯。
華純然也端起豐息桌上的酒杯,仰首飲盡的一瞬間,苦澀與微鹹一齊入喉。
放下酒杯,一滴清淚滴入杯中,喧鬧的大殿裡,她卻清晰地聽到酒杯裡發出的空曠微響,咬住嘴唇,止住即将溢出的悲泣。
她握緊袖中的金筆,姿态端莊地轉過身,擡首間,她依然是美豔無雙,高貴雍容的幽州純然公主!
一抹輕淡适宜的微笑浮上無瑕的玉容,她蓮步輕移,款款走向皇朝,那位尊貴傲然的冀州世子——她攥緊了手中的金筆,似乎怕它忽然間掙脫出手去。
砰!
院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響将院中曬着暖暖太陽,正昏昏欲睡的風夕給驚了一下,她睜眼坐起,見豐息正立在門口,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神情間懊惱非常。
“咦?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幽王已選定你為驸馬了?不過以華美人對你的情意,此事應當水到渠成才是。
”風夕懶洋洋打趣一聲,然後又躺回長椅上。
豐息也不答話,走進院子,立在她身前,不發一言地盯着她。
風夕頓時有些奇怪,擡頭看着他,疑惑地問道:“你這樣子好像是在生氣?難道失敗了?”
“哼!我不會娶純然公主了,你是不是很高興?”豐息冷哼一聲,然後擡腳一踢便将長椅踢翻,風夕不防他這一手,頓時連人帶椅摔在了地上。
“咦?真的?”風夕這刻倒忘了惱怒,坐在地上,擡頭看着豐息,待從他臉上得到證實後,嘴角不由勾起,一絲歡喜的笑容就要成形,忽然間腦中閃過一念,歡喜的笑便轉成了嘲諷的大笑,“哈哈哈哈……黑狐狸,難不成幽王還是不中意你這個江湖百姓當女婿,而是中意那個擁有二十萬鐵騎的冀州世子皇朝,所以你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原來這世上也還是有你辦不成的事呀,精心算計一場,到頭還是空呀!”
她一邊笑着,一邊從地上站起來,看着豐息陰沉的臉色,不但不收斂,反而愈發笑得猖狂,“哈哈哈哈……黑狐狸,你求親不成就如此生氣,實在有失你那個‘雅’的名頭呀,啧啧啧,你那一身的雍容大方哪去了?”
豐息看着大笑不已的風夕,一貫雍雅的神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睛盯着她,仿佛能冒出火來。
“哈哈哈哈……”風夕看着他那模樣越看越歡快,湊近了他,眼睛瞄了瞄他懷中,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黑狐狸,其實隻要你拿出某樣東西,幽王一定會馬上招你為婿的,你為何不拿呢?太過自傲了便白白錯過機會呀,白白浪費了一番工夫呀!”
豐息依舊不語,隻是眼色越來越陰沉,最後竟是拂袖而去了。
他離去後,風夕依舊在長椅上躺下,口中喃喃自語,“難得呀,這黑狐狸竟如此生氣,可生氣也不該沖着我發啊,又不幹我的事,要知道我可是幫了他不少忙的……”
豐息走進屋子,推開窗,便看着躺在椅上閉目養神,惬意非常的風夕,不由敲敲挂在窗台上的鳥籠,逗着籠中的碧鹦鹉,輕聲道:“真不值得,你說是不是?真是不值啊!”
第二天,風夕顯然心情十分好,一大早就把韓樸叫起來,“樸兒,快起床,姐姐今天帶你去玩。
”
“噢!”本還賴在床上的韓樸馬上蹦出了被窩。
等韓樸洗漱好,風夕便帶着他出門了,顔九泰也跟着他們一起走了。
小院裡靜了片刻,然後豐息啟門而出。
“公子,需不需要準備馬車?”鐘離問他。
“不用,帶上錢就好,上街挑件禮物,以賀純然公主即将到來的大婚慶典。
”豐息淡淡地道。
“是。
”
鐘氏兄弟伴着豐息出門後,西廂開啟的窗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