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汽車已抵達飯店,正面大門前停着一輛亮着燈的救護車。
是否直奔東子的房間呢?秀樹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推動旋轉門進入大堂,徑直跑向前台。
“是1025房間……”
現金出納記錄機前僅有一位前台服務員,他憑這句話知道秀樹是打過電話的男人:“您是房客的朋友吧?”
“你說已請醫生,所以,我趕到飯店,情況怎麼樣?”
“現在,急救人員來了,正在房間裡給她診療。
”
“我可以去房間嗎?”
問過之後,秀樹猛然想到也許東子的丈夫會來,便又問:“她是一個人嗎?”
“是的。
”
“與她家聯系過嗎?”
“向她登記的住處打過電話,但沒人接……”
或許東子的丈夫不在家。
秀樹決心已定,從西服内側衣袋取出名片:“我的名片。
”
前台服務員看看名片,又看看秀樹,好像有些放心了。
“那麼,能帶我去房間嗎?”
前台服務員說了聲:“請稍等!”便進入櫃台後的房間。
不一會兒大概得到了上司的允許,手持名片出來。
“那麼,請跟我來!”
前台服務員什麼也沒說,覺得深夜突然跑到飯店,要求去女人房間的男人必有難言之隐。
他指示一個身材瘦高的服務員将秀樹帶到房間去。
深夜,大堂冷冷清清,一個人也沒有。
穿過大堂一角乘電梯,到十層。
東子的房間位于走廊中間,從電梯間向右約二十米便是,房停着一輛擔架車。
服務員快步穿過走廊,敲了敲1025房間的門,等候裡面的人将門打開。
開門的人比方才的前台服務員年長,像是夜間值班經理。
興許前台已與他取得聯系,值班經理未再核實秀樹的身分便問:“您與我們的客人是什麼關系?”
“我們關系很好,昨晚一起用餐後,送她到這個房間的。
”
明确地說,秀樹已公開了他與東子的關系,飯店的人員有為他保密的義務。
想到這裡,他接着說:“昨晚分手時,希望我淩晨打電話叫她起床,但叫不起來,所以……”
說到這裡時,房間内傳出呻吟聲。
“怎麼啦?”
秀樹欲窺視房内虛實,夜間值班經理也回頭觀看,而後說:“現在,急救人員來了,覺得她好像服了安眠藥。
”
“那麼,在房間……”
“好像吃了很多,有什麼線索嗎?”
“那是……”
正要回答時,又從室内傳出吐東西的痛苦聲音。
“正在浴室内給她洗胃。
”
“得救啦?”
“隻要設法讓她吐出來就不要緊了。
不過,因為服下去已有很長時間……”
“我可以進去嗎?”
秀樹又問,夜間值班經理回顧室内情況之後,無可奈何地同意了。
“因為有急救隊員,請不要防礙他們。
”
秀樹微微點頭後進入室内。
一位身穿白領灰色制服的急救隊員戴着醫帽,呆立于床前。
秀樹向那位隊員低一下頭匆匆進入房間。
所有的燈都被打開,可見到剛剛和東子一起睡過的床。
床單亂作一團丢在一邊,浴衣被脫掉扔在腳下,床上扔着拖鞋。
兩把椅子中間的小桌上放着兩個空空的藥瓶!曾裝過藥!和零亂的白色藥片。
秀樹走後,東子好像将藥與啤酒一起喝了下去。
秀樹凝視桌面,從浴室内又傳出“嗷,嗷”的嘔吐聲,接着,一個急救隊員跑出來,邊抓起浴衣邊說:“去醫院,準備車!”
得到命令,待在床前的隊員到走廊将擔架車放在門前。
秀樹為了不防礙他們,退到窗邊。
浴室門打開,方才的隊員退着出來。
他們相互喊着:“就這樣,平平地抱起來!”“托住腿和腰!”同時,發出隊員們碰撞牆壁的兩、三聲沉悶聲響,東子被擡出來。
秀樹情不自禁地上前探視,東子身上蓋着白色浴衣,被隊員們抱着雙肩、兩腿和腰部移到擔架車上。
東子仍未恢複知覺,面無血色,雙目緊閉,頭發好像揪得亂七八糟。
因為被多次灌水而嘔吐,鼻子與嘴邊仍留有水滴,緊閉的雙眼周圍滲出淚水。
想不到這就是五、六個小時之前在自己心中還熾熱如火的東子,好像分手之後發生了出人意料的異變。
立刻被轉移到擔架車上的東子身上蓋了一塊白單。
像是隊長的男人問值班經理:“誰和我們一起去?”
“我們跟着就走!”
值班經理答道,隊長點點頭,擔架車推向電梯間。
目送他們走後,秀樹回頭對值班經理說:“承蒙多方關照,非常感謝!”
秀樹不知此時是否應該感謝,姑且低頭施禮。
“不必……”
夜間值班經理點點頭,毫無疑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