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個偵探悄悄潛入陌生公寓似的,心情無比緊張。
如今,由于事态的發展出人意料,心中隻感到手足無措。
“莫名其妙……”
這是眼下秀樹的真實心理。
東子為什麼要謊稱懷孕呢,其理由當然不得而知。
而毆打欺騙了自己的女人之後,現在又将與她一起出去,自己的心情同樣令人費解。
與東子一起外出是僅為摸清她的本意呢還是感情上仍與她藕斷絲連呢?
頭腦的思維跟不上事态的急劇變化,秀樹呆若木雞地坐着。
兩位手持購物袋的主婦推開大門出去,眼看就到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候了。
秀樹想起公司的事,用入口右側的公用電話叫通公司,秘書立刻接了。
秀樹詢問自己不在公司期間的情況,秘書說沒有什麼急事,又說他家打來過電話。
因為妻子很少給公司打電話,他覺得會不會有什麼急事?立刻給家中挂通電話,女傭人接電話說妻子外出了。
為什麼事情?到哪裡去了?即便問,女傭人也一概不知,因此,斷定沒什麼急事,便又給公司挂通電話,告訴女秘書今天可能不返回公司。
“您會去什麼地方?”
由于秘書詢問,稍加思索之後說,馬上要去見大學時代的朋友,但在何處見面尚未定,說完便挂斷電話。
女人的靈感原本很厲害。
今天,秀樹離開公司時的舉止,或許早已引起秘書的懷疑。
秀樹惦念的是妻子的電話和女秘書的态度,然而,眼下即使擔心也鞭長莫及。
秀樹調整心态,重新坐到椅子上,眼觀電梯方向。
東子會回來嗎?因發生了剛才的不愉快,她是否不再回來呢?秀樹漸漸忐忑不安起來。
但事已至此,既來之則安之。
她即便不回來,隻要到房間就能找到她。
秀樹點上一支香煙,惴惴不安地看看手表,時間已是四點五十分,大廳這邊的電梯門打門,東子出現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後。
瞬間,秀樹以為那男人是東子的丈夫,但他快步走向出口,隻有東子朝他走來。
方才,東子還身穿高領毛衣和緊身短褲,現在卻換上灰色西服套裝,肩頭披一條淡藍色的披肩,手提黑色小皮包。
淚痕已從臉上消失,秀發整齊地披于身後。
秀樹以邂逅久别情人般的心情站起身來。
“外面有車等着……”
東子默默不語地點了點頭,兩人并肩走向出口。
推開大門時,東子與管理員的視線碰在一起,她微微點點頭便走過去。
來到公寓外,走到花草叢前的馬路邊,在此恭候的司機下車打開車門。
光天化日之下,來公寓帶走一個女人,并且僅兩人乘車,秀樹覺得心虛,但也卻無所顧及地說出目的地:“去新宿……”
原想連賓館名稱一起說,但又予以保留,背靠在座位上。
汽車立刻起動,在夕陽中的大道上向東京市中心疾馳。
僅兩個人,所以如果什麼都不說會使人感到不自然,但一直又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當車子駛過兩個十字路口時,秀樹開口說:“你家的公寓蠻講究的。
”
“……”
“安靜而且适于居住。
”
東子閉口不答,表情冷冰冰地目視前方。
汽車經青梅大街向東前進,很快進入山手路。
再過十幾分鐘将抵達高樓林立的新宿。
方才秀樹已想好要去的地方,還是幹幹淨淨的士泰飯店為好。
即使同一個女人結伴去士泰也不會引起懷疑,東子也容易接受吧?
當前方出現市政丅府大廈時,秀樹對司機說道:“你可以在前方的飯店前停下來。
”
霎時間,東子好像被驚得一震,秀樹沒理會她,接着說:“把我們送到這裡,你可以回去!”
“知道了!”
司機答道,駛入大廈鱗次栉比的街道。
周圍的車子突然增多,越過兩個堵車的紅綠燈之後,終于抵達飯店。
秀樹先一步下車,當東子下車之後,門童迎了上來。
由于兩人手中都沒有像樣的行李,他似感手足無措:“您住下嗎?”
秀樹點了點頭,讓東子在靠前台這邊等候,自己站到接待處前。
如此突然,事先并未預定,而且是初次來士泰包房,然而,前台服務員心領神會,立刻将鑰匙交予秀樹。
秀樹心想東子不會瞬間消失吧,回首觀望,她仍伫立于大堂内大理石柱子旁。
“走吧!”
秀樹邀她去電梯方向,東子乖乖地跟了過去。
東子默默無言的順從态度仿佛是說,事到如今,我不必躲,也無須藏。
包的是二十一層的雙人間,視線透過窗子,掠過東京西部鱗次栉比的房屋,可以看到丹澤山脈蜿蜒地伸向遠方。
再往前,顯得很小的富士山峰映入眼簾。
剛好夕陽西斜時分,富士山從山腰到山麓籠罩于大霧中,隻有被夕陽映紅的頂峰顯露着峥嵘。
“過來看看!”
秀樹邀東子到窗際來,同時松動領帶。
“真是晴空萬裡。
”
兩人并肩站立于窗邊,眺望遠方暮色中的富士山。
眼下的情景,不能不說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