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員所說的去其它房間了嗎?夜深人靜時,她不可能去其它房間;由于手頭有工作,更不能簡單地認為她外出了。
秀樹惴惴不安地浏覽着晚報和周刊。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再次給飯店打電話,東子房間仍無回音,最後隻好又請接線員轉到前台。
“找1025房間的向井小姐,可是,還沒有人接。
”
秀樹說完之後如坐針氈,他懇求前台:“她确實在房間裡,您能否替我去看一下”
“對不起,您與向井小姐是什麼關系?”
“我是她的親密朋友,不是可疑分子。
實際上,她對我說今天夜裡三點鐘讓我叫她起床,所以我才打電話,她不會外出的……”
“請稍等!”
前台服務員好像去與上司商量,隔了片刻說:“那麼,我們到她房間去看一下吧!”
“那您能将結果告訴我一下嗎?”
“往哪兒打電話呢?”
“再過一、二十分鐘,我給您打電話吧,請多多關照!”
再次挂上電話,看桌子上的表,已将近四點。
深更半夜,東子會去什麼地方呢?秀樹焦急萬分,二十分鐘後再次給飯店前台打電話,方才的男人接了慌慌張張地告知:“剛剛去房間看過,客人顯得困乏不堪……”
“您說什麼?”
他忘記了妻子在隔壁房間,不由得大聲反問。
“那個……她還睡着,叫不醒,所以……”
“這麼說,她失去知覺了嗎?”
“怎麼叫她,她也沒反應。
”
“不過,她還活着吧?”
“是的,我想沒有生命危險,或許是服了藥物吧?”
“服藥?”
“還不太清楚,但現在已去請醫生。
”
對方電話中出現電話鈴聲,好像從另一條線有電話打進來。
房客發生意外,值夜班的前台服務員有些手忙腳亂。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詢問,也不要以為能得到準确情報。
秀樹就此挂斷電話,抱着胳膊站在窗前。
詳細情況尚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東子身上發生了重大事故。
前台服務員說好像吞服了藥物,如果真服了藥,是僅服了安眠藥呢,還是其它藥物?若是普通的安眠藥,隻要在耳邊大聲呼叫應該能醒來。
從叫不醒的情況分析,莫非身體發生了意外嗎?總之,從馬上去請醫生的情況看,好像問題非常嚴重。
“怎麼辦呢?”
秀樹呆立着自問。
深更半夜,若突然離家而去,妻子必定會大吃一驚,這樣定會受到懷疑。
可東子,究竟是怎麼了呢?不能這樣置東子于不顧。
如果東子病情惡化,發生死亡事故就無可挽回了。
昨晚,直到最後,秀樹始終與東子在一起,回家之前為東子付了房費,之後又多次打電話。
作為這樣的男人也許會受到懷疑。
但由于是東子,即使受到懷疑也不能袖手旁觀。
“我要去!”
秀樹自我提醒似地站起身。
但是,若出門就需要有相應的準備。
首先是妻子的情況,深夜萬籁俱寂,她好像依然熟睡。
當然,妻子也可能上了床卻沒睡覺。
還是不冒冒失失打開門觀察為好。
若真驚動了妻子而被追問的話,隻好到時候再說吧!
決心已定,他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
幸而,昨晚回家脫的衣服都放在一樓内室,在那裡換衣服可以不被察覺。
他慢慢走下樓梯,進入内室,打開西服櫃,穿好挂在眼前衣架上的褲子和灰色敞領襯衫,外罩西服上衣,手拿大衣從便門來到屋外。
瞬間,寒氣撲面,想到早晨女播音員的話:“雖然已立春,外面依然寒冷。
”
習慣早起的嶽父,常常一起來就去看盆花,這時,當然他還沒起床。
擡頭仰望着黑暗的天空,來到車庫前,站定一想,若打開自動卷簾門就會被人發覺,所以,還是徑直走到大街上,叫了一輛出租坐上去。
說出要去的飯店名稱,司機以為馬上是去上班。
“這麼早,真辛苦啊!”
“不,還可以……”
秀樹模棱兩可地點點頭,同時覺得這麼早出家門确實不同尋常。
東子為什麼會出這種事呢?
再一琢磨,昨晚,東子的神态有許多令人費解之處。
比如,東子為工作而租住飯店的行為本身就顯得牽強附會;而且,口中說必須寫文章卻毫無節制地飲酒也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再者,口稱早就想一個人獨處卻輕易将秀樹帶入房間,甚至一起上床**同樣出人意料。
與其說她**時熱情奔放如一團火,不如說是心态反常,熾熱得出格。
那種激情并非在尋求歡愉,而是近于死亡的迹象。
出現上述念頭的瞬間,秀樹覺得仿佛被卷入不知底的旋渦之中,于是閉上了雙目。
不到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