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樹家與身為社長的嶽父位于同一塊宅基地上,建築面積約六十坪,是座漂亮的兩層樓。
秀樹的房間位于二層外側,再往裡是他們夫妻的卧室,其中擺着雙人床。
秀樹的房間内,寫字桌擺在窗邊,旁邊是沙發,靠牆是書架,有時看書看得疲勞,常在沙發上躺躺,偶爾醉酒回家也睡在沙發上。
秀樹回家時,妻子還沒睡,正在樓下客廳看電視。
秀樹在一樓内室脫掉衣服,換上長袍,之後就聽妻子告訴他明早九點有會,汽車八點十分來接。
秀樹喝了一杯茶,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時,妻子問:“不洗澡嗎?”
“今天太累了,不洗。
”他答道。
步入自己的房間,見到桌上的郵品,拿出晚報躺在沙發上看,然後浏覽有關明天會議的文件。
至此,秀樹的頭腦還是清醒的,往後便打起盹來。
一覺醒來,秀樹看看了桌上的表,剛過夜間三點後。
方才,秀樹躺在沙發上時就已拿定主意,今晚不去卧室,床即便是雙人的,但已碰過東子的夜晚就不想與妻子同床了,況且,夜間還要給東子打電話,在自己房間内更方便。
昨晚如此盤算着躺在沙發上,原打算不睡,所以沒上鬧鐘。
恰巧合适的時候,他一覺醒來。
秀樹仍在打盹,但頭腦中已記着叫東子起床。
他環視周圍,證實家人正入夢鄉,寂靜無聲,然後把電話拉到手邊。
東子下榻的飯店的電話号碼已記入随身攜帶的記錄有關業務單位資料的筆記本上。
秀樹查出号碼,按動電話按鈕,話務員立刻接了電話。
秀樹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說:“請接1025房間。
”
女接線員反問:“您要哪位客人的房間呢?”
由于是深夜,擔心接錯,飯店要将房間号與客人的姓名加以核對。
“向井……”秀樹說到這時稍停片刻,又說:“叫東子。
”
“馬上給您接過去。
”
秀樹松了口氣,窺視左右。
妻子仍在隔壁房間睡覺,走廊對面房間的孩子們當然睡得更香,不過,秀樹無心注意他們。
秀樹手持聽筒,飯店正通過内線呼叫房間。
東子到底是在工作,還是仍在睡覺呢?
仔細回顧,深夜給東子打電話還是頭一次。
從前,東子在家裡,有丈夫在身旁,不打電話是必然的。
但東子的丈夫偶爾也出差,那時,即使深夜也可以交談。
然而與家中相比,飯店中談話更無顧慮。
他心中邊琢磨邊将聽筒放在耳邊等候。
東子未來接。
呼叫的鈴聲已響過七、八次。
電話就在枕邊的床頭櫃上,即使睡着了也應該能聽到。
她沒起床,是睡得非常沉嗎?還是深夜起床正洗淋浴呢?但浴室内有電話,不會聽不到。
當連續響過二十幾次時,接線員回話說:“沒人接。
”
“可是,她應該在房間裡呀。
”
“哎呀,那……”
的确,這種事問接線員,她也不可能知道。
“是否請再呼叫一次。
”
“是1025房間吧?”
為慎重起見,秀樹又将聽筒放在耳邊,細聽呼叫聲。
随着呼叫聲響過八次、九次,進而超過十次,秀樹的不安心理逐漸加劇。
這樣多次呼叫,東子為什麼不接呢?在房間就決不會聽不到,或許外出了?
但是,如此深更半夜,她會到哪裡去呢?正在納悶,電話呼叫聲停下來,接線員答複說:“仍然沒人接。
”
“她不會外出吧?”
“我這裡不清楚,我給您轉到前台吧?”
接線員将電話轉到前台,鈴聲響過幾次之後,聽筒中傳出男人的聲音。
“我想找1025房間的向井小姐,她是出去了嗎?”
前台服務員好像檢查了一下鑰匙箱。
“我這裡沒有她的鑰匙,所以,我想她還在房間。
”
“可是,我多次呼叫卻沒人接。
”
“請稍等!”
前台服務員好像親自給房間挂了電話。
相同的呼叫聲持續之後,他說:“還是沒人接。
”
“她肯定沒退房嗎?”
“不會的,她還住在我們飯店。
”
“有沒有什麼留言條。
”
“沒有。
”
“現在這個時候,飯店内還有正在營業的餐館或酒吧嗎?”
“地下酒吧營業到淩晨一點,這個時候也已經……”
正在回答時,前台服務員也覺得可疑:“對不起,您是向井先生嗎?”
“不,不,隻是她的朋友,因為稍有事想聯系。
”
“或許去其它房間了,所以,過一會兒,承蒙您再和我聯系一次好嗎?”
秀樹迷惑不解地放下電話沉思:究竟東子去哪兒了呢?鑰匙未還給前台,确實尚未退房。
在飯店卻不在房間内,難道會像前台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