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若栩的膝上,失聲痛苦,“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甚至連同你——你不能夠愛我!”
珠簾“嗒啦”一響,傳來一個恬然的聲音:“永甯你總算明白,他做不了你丈夫的。
”
華陽公主突然闖入這個場面,兩人都未現出應有的窘迫。
華陽隻是淡淡道:“所以,他還不如鄭百齡。
”
永甯的腿似乎在抖,她傲岸的立起來:“你錯了,我愛他,無論怎樣都可以。
”
“是麼?”華陽微笑。
若栩有些茫然的看着永甯,宣言背面,往往是不确定的。
“你是笑話郡主不能愛上一個太監?别忘了他是你給我的,你早該料到今天的局面。
”永甯在激動之中,甚至忘記了對姑母的尊重。
“文武雙全,風華正茂,卻自甘做一個落魄郡主的忠實奴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太監!所以我要他做我的愛人,永遠陪在身邊。
”
華陽公主悠然道:“永甯果然目光準确,若栩絕不是常人。
”
若栩霍然擡頭:“公主你曾經答允過我!”
華陽厲聲道:“我并非食言而肥之人。
但你的行為,已使自己失去了保有秘密的資格。
”
永甯在懷疑着:“若栩,你有秘密?”
若栩的手指,劇烈的顫抖。
華陽道:“我讨厭江湖,但對于你也隻好如此解決問題。
或者用你那神奇的繡花針殺了我,或者讓我說出來。
”
永甯銳利的目光,立刻迎向若栩。
若栩幹笑了一聲:“郡主想知道,就别瞞她了。
”
華陽公主臉上,又洋溢起了和藹的笑意:“說來話長。
文懷太子在世的時候,禮賢下士交遊甚廣,手下羅緻了一群青年才俊。
其中最出衆的一個,叫做端木羽,既是博學鴻辭科的進士,又是絕頂的武林高手。
因為他的師父,就是當年江湖第一奇士磨鏡老人。
太子把他引為知己,甚至夜半虛席,同榻而眠,暗許為未來朝堂上的棟梁。
”
永甯興奮道:“端木羽就是若栩,對麼?你為了父親的知遇之恩,竟然犧牲了自己。
”
若栩避開了永甯熱切的目光。
“新豐美酒鬥十千,鹹陽遊俠多少年。
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華陽忽然念起了詩,“平康柳巷,教坊煙花,原是長安少年擲金買醉的好去處。
端木羽雖然自幼修道,這時也随着朋友們一同進出這些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認識了一個琵琶女,她那時候叫做……什麼來着?”
“裴望子。
”若栩道。
永甯的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盡管若栩比她大了十歲,她還是難于容忍他有過别的愛情。
“對了,裴望子。
”華陽道,“望子行蹤十分奇異,卻有着驚世的姿容,令端木羽愛得無法自拔。
兩人燕居行樂,胡天胡地。
過了一個月,望子忽然一去不返了。
太子就要起事了,端木羽卻失魂落魄,一日日的借酒澆愁。
忽然有一天,一輛馬車停到了他門前,車主人卻不肯透露名姓。
俠客是不能拒絕這種邀請的,端木羽上車就去了。
”
“永甯你猜猜,那個裴望子是誰?”華陽突然發問。
永甯沒有回答。
華陽嘲諷的笑道:“端木羽當然知道,侮辱皇上的愛妃,會有什麼後果。
本來以他的武功,可以一針刺死鄭淑妃的。
但他下不了手。
”
那是怎樣的一個夜晚啊,充滿了狡黠的陰謀、誘惑的試探、殘忍的鐘情、混亂的沖動,紛至沓來。
還有禁苑那種令人昏昏沉沉、欲仙欲死的馥郁香氣。
“第二天,”永甯冷冷的開了口,“我的父母就被難了。
”
華陽公主點點頭。
“後來呢?”永甯的臉上,沒有牽動一絲觳紋,“姑母請說下去。
”
華陽道:“禁軍中沒人捉得住端木羽的。
但他沒有遠走高飛,卻在屠殺之後,自己跑來找我。
他說他本來應當一死以謝太子,但卻有一個更重要緣故,不得不活下來。
因此,他情願接受比死亡殘酷百倍的懲罰。
我的想法很簡單,他為了一個女人出賣恩主,所以須受腐刑。
他欠了太子一家的性命,所以要終身保護你。
”
“可他為什麼不死!”永甯道。
若栩開口了,他立得很直:“那是為了我師父的囑托。
他老人家得到了稀世難尋的一門玄功,但窮盡畢生心力亦未曾參透,含恨而終。
在他臨終床前,我立過誓,今生練就此功,便是不辜負他的殷殷冀望了。
”
“端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