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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短篇 雪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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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下紅衣,拎在手裡甩來甩去,“看你細皮嫩肉的,還沒長醒呢!居然想讨老子做老婆,你來給老子作小還差不多!” 雪顔捺住怒氣,冷冷道:“這麼說,金刀寨已經在你手裡了?” 周尤道:“不錯,金刀寨早就反了。

    你以為那個死老婆子能有多硬,還不是乖乖聽我擺布!那個小妞兒麼,嘿嘿,也就是你名義上的老婆,早就被弟兄們分了。

    ” 周尤的确是個厲害角色,在優昙山莊的眼皮子底下蟄伏多年,居然被他一舉成功。

    此時,隻有雪顔一個人了。

    他想起了唐倩伶的叮囑,不免緊張起來。

     “出來!”周尤朝身後揮了揮手,幾十個扛着大刀精壯漢子像是從地底下一下子冒了出來,把雪顔圍在中心。

    那些漢子一個個膀大腰圓,太陽凸起,看起來都是金刀寨好手。

     雪顔巍然不動。

     周尤一聲冷笑,忽然一個白乎乎的巨物飛了過來。

    雪顔閃了開來,感到一陣透骨的腥臭與涼意。

    他馬上明白過來,是一具剝得精光屍體,渾身是血。

     那是周家小姐,死得這樣慘。

    雪顔再也忍不住了,長劍出鞘,朝周尤直刺過去。

    周尤一動不動,兀自冷笑。

    忽然屍體墜地,反彈出一把柳葉刀。

    雪顔一躲不及,肩頭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的流出。

    一時不察,跟着無數的刀劍,如同天羅地網一般,向雪顔頭頂籠罩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臨空一聲清嘯,一隻“大鳥”從天而降,撲拉拉的下來,擋在雪顔身上。

    衆人還沒看清那人是誰,隻聽一陣乒乓之聲,手中的兵刃已被奪了下來。

    那人抓起雪顔的肩膀騰空一躍,兩個人影就象飛一樣的到了人堆外面。

    所過之處,試圖擋着他們的人,也被迅猛無比的手法撥倒,閃開一條道兒。

    周尤大怒着追出去,發現自己的腿擡不起來了。

    竟不知那人何時在他足三裡上重重踢了一腳,害他動彈不得。

    雪顔看見那人的臉,又悲又喜:“師兄……”丁香悶悶的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一劍砍斷了周尤的脖子。

    就像很多年來的習慣一樣,師兄弟的兩人并肩奮戰,把一串串的劍光和熱血以極為揮霍的方式,抛灑向大漠的深處。

    雪顔是最不喜歡殺戮的,然而此時他卻感到一種難言的甜蜜。

    所謂生死關頭,在一個殺手來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難得的是,關鍵時刻趕來的不是别人。

    師兄呢?師兄的劍法,精彩絕倫,是峨嵋派的頂級之作。

    他接過了大部分的刀劍,把受傷的師弟,護在自己缤紛灑落的劍光裡。

    令雪顔覺得,這一刻他有着綿綿不盡的力量。

    傷口還滴着血,他愈戰愈勇。

     而敵人在不停的死亡。

     直到金刀寨裡,再看不見一個可以活動的物體。

    有的隻是一地死屍,十裡血泊。

     丁香用劍指着地,警惕的四處觀望。

    雪顔從慢慢的坐了起來,忽然伸出雙臂,猛地抱住了丁香的腿。

     “師兄,你終于來了……”雪顔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丁香的劍,哐铛一聲落在地上。

    他跪在雪顔面前,默默的為他理着亂發,拭去臉上道道血痕。

    雪顔激動的勾着他的頸脖,幾乎語無倫次:“師兄,我們走吧,我們一起走吧!走得遠遠的,離開優昙山莊,到大漠那一邊去,就我們倆……一生一世,師兄,好不好……” 丁香仿佛觸了電,猛地掙出雪顔的擁抱:“師弟,你是不是又發瘋了?” 雪顔微笑着:“師兄,别再騙自己了。

    你為什麼要來追我……” “我為什麼要來!”丁香急躁的嚷嚷着,“你我師兄弟,我當然應該來送你,這是禮數!你不要差了想頭!” 雪顔靜靜的瞧着他,丁香轉過身,避開他那幽深的眼光。

     “我告訴你不要差了想頭!”丁香低聲重複道。

     他們曾經都差過想頭。

    假鳳虛凰,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縱然這片白雪,燃起了他多少的眷戀,以至于千裡萬裡都要追過來見最後一面,但是,隻要他還是優昙山莊的副莊主,甚至說隻要他還在江湖,他就不能不永遠的拒絕下去。

     他甚至已經打探到,唐倩伶要讓雪顔忘記一切。

    雪顔不像他,他年長一些,對世事有更多的考慮,能夠承受更多的隐忍和痛苦。

    雪顔太單純了,既然受不了要發瘋,那他還是忘記的好。

     “師兄,我知道我們之間……你不能給我什麼。

    ”雪顔終于道,“我隻要你一句話。

    一句就夠。

    ” 丁香咬着嘴唇,臉憋得鐵青。

     那句話他在心裡說過一百遍!但是有的事情,是永遠不能說的,因為一說就錯。

    雪顔,你還是不懂。

     一旦讓出一步,将來的一切都完了。

    他很知道。

     他俯下身,去拾自己的佩劍。

    然而,那雙手不停的抖。

     最後,他把劍緊緊攥在手心裡:“什麼也沒有!” 殘陽如血。

     那個淡紫色的影子,深一腳,淺一腳,在起伏的沙地上,越拖越長。

    漸漸變成一隻清奇古怪的大鳥兒,最後融化在漫漫黃沙裡。

     隻剩下少年一個,孤零零的立在荒漠上,肩頭的刀傷,還在不停的流血。

    這時候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悄然破裂、溶化,就像峨嵋山頂的冰消雪融一樣。

     清朗的月亮,飄零在大漠邊上,被幾道霞光噬的殘破不全。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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