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小包花籽,說華丹,以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我一看,原來是道中的聖花血嬰。
”
“然後你就對陸公子下手了?”墨尋無問。
“哪有那麼快。
”薛華丹冷冷道。
小謝心裡一緊,原來陸希潘果然死在薛華丹手裡。
“血嬰需要汲取新鮮屍體的血肉才能生長,”薛華丹道,“我把花籽和流産下來的胎兒,埋在一起。
那可是個已經成形的男嬰,七八個月了。
果然長勢不錯,到了第二年秋天,竟有了十來個花蕾。
陸希潘那時候跟江楓兩個分分合合,也顧不得我。
在他眼裡,薛華丹已經無異于一個死人了。
我悄悄做好了香片,趁陸希潘不備,熏香迷倒了他。
然後祭起花壇,繪影圖形。
法事隻需要一個時辰,我把他的身體停在花下,花壇南面豎起紙屏,屏上挂上他的小照,念完咒的時候,血嬰花會化為血水,這時陸希潘的魂魄就被我收在屏上,成為萼仙的傀儡了。
然後我把他的屍體洗淨擦幹,停在卧房裡。
一切幹得靜悄悄的,無人知曉。
”
“據我所知,血嬰花并非劇毒之物?”墨尋無問道。
“血嬰花用于萼仙道的幻術,但是本身之毒,尚不及一般藥草。
”
“不對,”墨尋無擰着眉頭沉思,“那一年我到陸家奔喪,曾悄悄開棺驗過陸希潘的屍體,看見他……”
墨尋無沒有說下去,卻用淩厲凄慘的眼光瞪着薛華丹。
“——他被碎屍萬段了,對嗎?”薛華丹道,“墨先生打開棺材,隻看見一堆碎肉?”
雖為親見,唐小謝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敢看薛華丹。
薛華丹搖搖頭:“你們一直以為,陸希潘是死在我手裡的,是以這些年一直都在調查我,是不是?哼,那時候,陸希潘魂魄在我手中,已成我的傀儡。
我要斷送他,或燒或撕,隻把這張附了魂魄的畫毀了就了事兒,何必費力氣去下毒呢!其實,我卻是特意留了他的屋舍,許他将來解除法術。
隻要屋舍不壞,尚可還陽。
”
“還陽?”小謝惴惴道,“你為什麼當時不肯殺了陸希潘?”
“小謝,你是不是覺得,若是換了你,當下就要把陸希潘殺死,方解心頭之恨?”
唐小謝啞然。
“因為我要這傀儡替我了一樁心願——殺了江楓。
”
“江楓?”
“不錯。
我最恨的人不是陸希潘,而是江楓。
相比之下,陸希潘倒是可憐人,受他背叛,受他擺布。
他既與陸希潘相好,卻又不肯承認。
不知道歐陽軒許了他什麼,他就打算與陸希潘絕交。
即使隻是一般的患難朋友,亦不至如此絕情罷。
絕交不說,還要清白到底,一手促成了我和陸希潘的婚姻。
——這不是卑劣小人是什麼。
哈,他要真的從此撇清,讓陸希潘絕了念頭,倒也算好事一件。
可惜呢,又是藕斷絲連。
婚後沒幾天,陸希潘雖然醉酒打罵,還算是硬氣,斷了也就斷了罷。
卻是他自己忍不住了,又跑來找陸希潘溫言軟語,說‘陸希潘,讓我們重新開始’。
其實我婚後的種種不幸,又皆因他而起,我不能饒了他。
而命令陸希潘去殺死江楓。
陸希潘固是不願的,傀儡身不由己,一定比死還難受。
“陸希潘婚後,為了方便與江楓往來,一直是隐居的。
這樣一來,他被我攝了魂魄的事情,一時間也就無人知曉。
家裡多的用人都打發掉,隻留下心腹的幾個。
一切準備好以後,我下了陸希潘的帖子,請江楓到家中晚宴,嘗嘗新釀。
夜裡江楓來了,用人說陸希潘過一會兒就出來,他就在客廳裡喝茶,一點沒有起疑。
畫像就在客廳牆上,我躲在屏風後面,緊張的不行。
看看江楓半盞茶過,我咬咬牙念起了咒語,命令陸希潘的傀儡對江楓下手。
“陸希潘果然從畫上走下,端着他的長劍,沒招沒式的,朝江楓兜頭砍去。
我猜他心裡,對江楓多半也有怨氣吧,江楓反反複複,可是把他玩得夠了。
我用血嬰花的莖汁塗了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江楓卻蒙在鼓裡,他什麼也看不見,隻是聽見憑空裡傳來金刃破風之聲,躲閃不及,被劃破了左胳膊,滴滴哒哒的流血。
陸希潘這等身手,居然一擊不中,一定是事到臨頭,手下留情。
我心裡十分惱怒,料想今晚的惡戰是難免了。
江楓吓了一驚,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左顧右盼,卻不知對手在哪裡。
不過,到底是圓天閣的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