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氣消沉,倒不像是練武之人。
他向季如綠問了問季如藍的病情,又向沈瑄表達了一番謝意,就望着蔣靈骞,等她說話。
蔣靈骞卻不知在想什麼,低着頭一言不發。
沈瑄前後一想,猜到了大半,遂道:“府上是不是碰上了什麼麻煩?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當效犬馬之勞。
”
蔣靈骞急忙道:“不要。
你先回葫蘆灣去吧。
我要先在這裡待幾日。
”
季如綠臉上露出了笑容,梅雪坪卻躊躇道:“侄女,你能留下來助我們迎敵固然很好,但是,二月裡你就要回天台山完婚,倘若在這裡耽擱了,我如何對得起師父他老人家。
”
蔣靈骞咬了咬嘴唇道:“沒有關系。
我和吳越王妃的梁子是早就結下的,她不肯放過我,我也不能躲着她。
此時大家在一處,正好齊心協力地對付這個妖婦。
難道我們天台派就如此令人宰割不成!”
季如綠道:“正是!周家表姐有确切消息,說妖婦打算在除夕夜裡上門來,這幾日之内我們還可以好好準備一下。
周家表姐說過了,她也要來幫我們的忙,還說會帶救兵來,想來這一兩天也該到了。
這位沈公子,你……”
沈瑄道:“在下武功低微,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但既然來了,沒有自己先逃走的道理。
”蔣靈骞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梅雪坪微笑道:“沈公子倒是一副俠義心腸,不愧是煙霞主人沈大俠的後人。
”
沈瑄奇道:“你知道……”
梅雪坪道:“令尊就是醫仙沈彬吧?當年沈醫仙回春妙手,德播江湖,老朽與令尊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受其恩惠,沒齒不忘。
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他的兒子啊。
”
沈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卻聽見外面亂了起來,黃濤在嚷嚷:“你這臭小子,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大家紛紛走出去,看見黃濤紅着眼扯住一個高個子青年。
那人一臉怒容,卻是隐忍不發,極為尴尬。
蔣靈骞和沈瑄立刻認出來,是樓狄飛。
他身旁還立着一個青衣女郎。
梅雪坪喝道:“濤兒,怎可如此無理!還不快放手,越來越不像話!”
黃濤閃到一邊,猶自忿忿。
季如綠急忙搶上一步,對那青衣女郎道:“表姐,你這樣快就來了!”
女郎道:“我們怕來得遲了,誤了大事,索性早到幾日好。
這一位是我同門師兄,姓樓名狄飛。
他是盧掌門的關門小弟子,功夫很好的。
”
梅雪坪喜道:“原來是盧真人的高足。
得樓少俠援手,實在是我黃梅山莊之萬幸。
”
樓狄飛連聲客氣,季如綠紅着臉道:“樓少俠,适才在鼋頭渚,小女子眼拙不曾識荊,這可得罪了。
”
樓狄飛趕快謙恭道:“姑娘說哪裡話,不打不相識嘛!”
黃濤卻撲上來道:“放屁!誰跟你這種人相識!”
黃濤一掌扇去,樓狄飛連忙退開,季如綠拉住黃濤,急道:“濤哥,你……你别鬧了!”黃濤瞟了季如綠一眼,不由得停了手。
樓狄飛趕快道:“這位兄弟,算我的不是。
”蔣靈骞十分奇怪:他怎麼一眨眼功夫變得這麼老實!不由得朝那青衣女郎看了一眼。
梅雪坪将兩位來客讓到廳上,大家彼此見禮一番。
青衣女郎姓周,名采薇,是廬山派裡白雲庵主呂佚塵的弟子,雲家姐妹的表姐,她生得姿容端麗,素淨典雅。
樓狄飛看見蔣靈骞,倒是小小的一驚,他本來認得蔣靈骞,知道錢世駿正找她找得焦頭爛額,卻不料在這裡撞見。
當下微微冷笑,不說什麼,卻一眼看見她的童仆衣衫。
蔣靈骞去了妝容,衣衫卻沒換過。
這可被樓狄飛認了出來。
樓狄飛道:“蔣姑娘很厲害啊!武功計智,無不過人。
點起穴來都那麼狠!”
蔣靈骞道:“以我的算計,你至少要等到十二個時辰才能解開穴道,不料你現在就來了。
你們廬山派沖解穴道的内功,也很了不起哦!”
樓狄飛滿臉通紅,周采薇笑道:“原來你是着了蔣姑娘的道兒。
一場誤會,現在是友非敵,不是很好麼?”原來樓狄飛被蔣靈骞他們扔在酒樓上一間客房裡,動彈不得。
周采薇如約而至,沒等到他。
她心思細密,在樓上把他找了出來,才給他解了穴帶到這裡來。
樓狄飛道:“是友非敵,那也未必!”話音未落,長劍已指向沈瑄喉間,這一下兔起鹘落,大家竟都沒看見他是如何拔劍如何出招的。
樓狄飛将沈瑄控在手中,喝問道,“小賊,你怎麼混進來的!”
不等沈瑄答話,樓狄飛厲聲道:“梅前輩,諸位師姐師妹,這個小賊,是吳越王妃的奸細,前日在鐘山上,已露出狐狸尾巴來了。
”
梅雪坪登時變了臉色,季如綠和周采薇一臉的驚訝,黃濤卻隻冷笑瞧着。
沈瑄道:“樓公子,你錯了。
那日我護着錢丹是實,但隻是為了朋友,并不是為了吳越王妃。
”他想這件事情解釋起來可難了,隻說道,“總之我根本不是吳越王妃的人。
”
樓狄飛道:“妖婦的兒子的朋友,也差不多了。
”
黃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