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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之天台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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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驚,就看見幾個家人沖了進來:“沈公子,幫幫忙。

    少奶奶跑啦!” 爺爺愕然。

     ——“她騎着那隻該死的白鹿走的,追不上啊!” ——“沈公子你武功好,幫忙追少奶奶回來吧!少奶奶快臨盆了。

    ” “好了好了,”七嘴八舌的,爺爺不得不喝住,“看見她去哪裡了?” 其中一人大聲道:“一定又是赤城山,少奶奶老喜歡往那邊跑。

    那山上全是懸崖峭壁,除了白鹿,隻有輕功好的人,才上得去。

    沈公子看你的了。

    ” 爺爺瞟了那人一眼,發現是昨天搶他佩劍的三人之一。

    他心裡微微一動,忽道:“你家主人呢?” ——“少爺去靈溪了,今天回不來呢!” 爺爺那時涉世尚淺,江湖上的很多事情看不懂。

    然而他是一個聰明人,不祥之兆一旦出現,就能夠悟得出來。

    他當機立斷,不再聽仆傭們羅嗦,飛奔向赤城山去。

     後來赤城山上有了天台派的觀宇,不那麼荒涼了。

    但在當時,上山的路,隻是峭壁上幾角突出的岩石,一般人休想上得去。

    爺爺的輕功還好,費了一些力氣,終于爬到了山頂。

     “哇——”嬰兒的啼哭聲,遏制了山頂低回的流雲與松風。

     爺爺聽見哭聲,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循聲找去,撥開荊棘和荒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霞姑娘,”爺爺驚恐的叫道,“你還好吧?” 他這話是自欺欺人,那草叢中流淌成河的,不是阿霞殷紅的長裙,而是血,不斷流出的、活生生的鮮血。

    阿霞掙紮着起來,用顫抖的雙手扯斷了臍帶,然後倒了下去,氣如遊絲,面若金紙。

    那隻白鹿伏在她身畔,不住的舔着女主人的傷處,靈動的眼光中滿是悲怆。

     爺爺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把真氣源源不斷的灌入她體内,想給她掉住一口氣。

    阿霞總算悠悠然睜開眼,望向剛出生的女兒,卻沒有力氣哄她。

     “我不能夠在齊家生下我們的孩子。

    他們,他們會害死她的。

    ” 爺爺震驚了。

     “為了孩子,我不得不嫁給齊歸雨。

    但是,我和齊家有約在先,我要等松哥三年。

    他三年不回,我才會做齊歸雨的妻子。

    齊歸雨本來就要不耐煩了,誰知道松哥回來太早,更要讓他落個空。

    ” 爺爺腦子裡嗡嗡作響。

    ……“你勸他在外頭多呆幾年。

    ”……“靈溪道上是沒有敵人的。

    ” ——是這樣,他怎會想到是這樣! “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懂不懂得,這是怎麼回事……”阿霞純淨的聲音,透着千年萬年的絕望與凄涼,“但孩子……” 爺爺裹住那個女嬰,背在肩上,慨然道:“我一定帶了他回來,你也一定要等着!” 其實他也不知道,海龍王與樓外樓十三殺手,究竟是怎樣的敵人。

    被魚瞻看中的高手,能夠折服于他手裡的劍麼?“枯木龍吟”在腰間低鳴着。

     爺爺趕到靈溪的時候,寒山的鮮血,染透了撕裂的衣衫。

    劍舞狂花,蕩氣回腸,尤自在空中翻騰。

    爺爺從來沒見過,一個劍客的困獸之鬥,能夠壯麗如斯。

     樓外樓十三殺手,已然倒下六個,還有七個,帶着深深淺淺的傷,仍然有條不紊的圍攻着。

    不遠的地方,一個蟒袍玉帶的黃胡子大漢,悠閑的插手旁觀。

     十三殺手,和樓外樓天價的暗殺訂單,都是名不虛傳的。

    臨風道長的弟子,李唐宗室的貴胄,也沒有幸免的希望。

     爺爺熱血沸騰,龍吟出鞘,呼拉拉的飛入了戰團中心,和寒山并肩而立。

    海龍王禁不住“咦”了一聲。

     寒山大怒,忽然撇下七個殺手,轉身向我爺爺砍來。

     當然啦,他現在最憎恨的,就是我爺爺。

    不是我爺爺的精彩說辭,他不會相信齊歸雨的謊言,不會抛下阿霞,自己深陷絕境。

    可是我爺爺卻沒想到這一點,看着劍幾乎傻了。

     那把劍離爺爺的胸口不到半寸,忽然生生收住。

    寒山發現了那啼哭的女嬰。

    爺爺反應極快:“寒山,這是你的女兒,阿霞生下的女兒啊!” 寒山一愣,手裡的劍,跟着奪眶的淚水,一起滑落了。

     就在他分神的這一刻,七大殺手的八般兵刃,當當當架到了他的身上。

    寒山恍然大悟似的,仰天長笑道:“哈哈哈……什麼名門正派,什麼武林道義……一般都是虛僞無恥!” 爺爺發現自己又壞了事,愧不可當。

    長劍指向海龍王,他大聲道:“姓錢的,你也使這種伎倆。

    你下來,我們較量較量!” 海龍王錢千裡一動不動,拈須沉吟。

    一個翩翩公子從樹後轉了出來,微笑道:“沈兄弟,救人不是這樣救法的。

    ” 是齊歸雨,爺爺這時候恨不得能吃了他。

    他悄悄護好嬰兒,笑道:“是啊,小弟經驗不足,兩頭都來晚了。

    不但寒山師父完蛋了,連阿霞也……” “阿霞怎麼了!” 這一聲斷喝是兩個人發出的。

    話音未落,“枯木龍吟”已然刺透了齊歸雨的胸膛。

     “好劍法!”齊歸雨微微笑道。

    鮮血從雅潔的白袍中汩汩流出,襯着他的嘴唇慘白。

    “你不傻麼。

    若不是阿霞讓我分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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