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些兵器,左擲一件右抛一件往花園裡到處亂扔。
湯慕龍和錢世駿趕了出來,也跟着那人制造混亂起來。
衆人來不及和他們理論,總算東拉西扯地搶回了兵器,再看那人和蔣靈骞已不見了。
這兩人的輕功都是絕頂的,如何追得上?衆人免不了紛紛抱怨起來。
可是想到那人功夫如此的高深莫測,難以抵擋,好像不去追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事。
葉清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冒險救出蔣靈骞,或者是因為自己被她不顧一切的勇氣感動了,或者是因為她實在太像自己記憶中的一個人?至少,蔣靈骞是三醉宮的仇人,應當由三醉宮的人處死,而不是被莫名其妙的亂刀分屍。
所以當蔣靈骞向他道謝時,他冷笑道:“我救你是為了殺你。
我的一個朋友被你殺死了,我受人之托,帶你去見他的父母,将這件事情做個了斷。
現在你須得跟我走。
”
蔣靈骞歎了一口氣,道:“走沒問題。
但我眼下有件要緊的事情,辦完了再跟你去,行不行?”
葉清塵道:“不行。
”
蔣靈骞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幾乎眼淚都要下來了:“我本來不存生念,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仍然想去見他一面。
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我怕,我怕來不及見到他。
”
葉清塵将信将疑:“那你去哪裡找他?”
蔣靈骞臉一紅道:“我也不知他現在何方。
”
葉清塵有些惱怒:“你不知道還找什麼!先跟我去三醉宮,把吳少俠的事情說清楚,或者吳掌門會寬限你幾日,讓你和他見面也未可知。
”
蔣靈骞生氣道:“我平生最恨被人逼迫!”翻身起來就要和葉清塵比劍,不過她實在不是葉清塵的對手,何況折騰了一日已是精疲力竭。
幾招之下,就被葉清塵點了周身穴道,葉清塵把她拎上一條小船,解纜向洞庭湖馳去。
蔣靈骞無可奈何,躺在船艙裡哭泣。
葉清塵也不理她。
到了晚間,船停在江灣的蘆花蕩裡休息。
船實在太小,兩人同憩一處不便,葉清塵就自己上岸去,坐在系纜的大石上漸漸睡去。
半夜裡,幾聲布谷鳥叫把葉清塵驚醒了。
他十分詫異,不知何以這時會有鳥叫聲,于是蟄伏不動。
過了一會兒,黑暗處輕輕地飛過一縷銀光。
葉清塵恐怕有人追殺蔣靈骞,縱身一躍,跳到船上,鑽進船艙一看,蔣靈骞兀自一動不動地躺着,好像還沒醒。
葉清塵正想叫她,忽然頸中一陣冰涼,一時動彈不得。
他知道着了蔣靈骞的道兒,隻得暗暗叫苦。
其實蔣靈骞那時穴道已解,卻用繡骨金針算計了葉清塵。
她匆匆點了葉清塵的穴道,解開纜繩,讓小船順水漂走。
葉清塵運功沖開穴道爬了起來。
小船已經漂遠,他索性跳下水去,溯流遊上,找到剛才停船的地方。
此時天已蒙蒙亮,蔣靈骞早就走了。
葉清塵又氣又惱,急忙向洞庭湖三醉宮趕去。
一天之後,葉清塵就到了君山三醉宮。
來不及去見過吳劍知,直接就向島後沈瑄的住處奔去。
還未進得院子,就聽見一陣悠揚而溫柔的箫聲從院牆外的湘妃竹林裡飄出來。
葉清塵暗罵道:“見鬼!還是讓這個妖女趕到了前面。
”
忽然屋子裡發出異常劇烈的“铮”的一聲,斷金碎玉一般,仿佛崩斷了琴弦。
箫聲戛然而止,一片沉寂。
過了半天,竹林裡傳出蔣靈骞慘然的聲音:“為什麼?”
葉清塵已知沈瑄尚在屋子裡彈琴,沒有出去,就放下心來。
隻是不明白沈瑄為什麼用七弦琴作出如此悲怆決絕之音。
卻聽沈瑄在屋子裡說道:“緣數已盡,不如相忘于江湖。
”
葉清塵恍然大悟:果然他們倆曾經……
一時間他倒是待在了那裡,不知如何是好了。
隻聽蔣靈骞歎道:“我知道,我們兩家仇深似海;我也知道,是我爺爺害死了你父親。
我并不敢盼望與你重修舊誼。
但我千辛萬苦趕來,想見你一面都不可得。
究竟我們曾共患難……”
沈瑄道:“你自己做了什麼,該知道這裡人人欲得你而誅之。
你還不快走,休怪我不曾幫過你。
”
蔣靈骞道:“我猜他們會恨我,沒想到你也如此。
”她沉默了一會兒,婉聲道,“我今後再也不會來,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什麼都不要,隻見你一面就走。
請你出來,好不好?”
沈瑄道:“算,算了吧。
”
“噗”的一聲,蔣靈骞從竹枝上墜了下來,搖搖晃晃的幾乎站立不住。
她倚在一竿竹子上,渾身顫抖,叫道:“沈瑄,你好——我死了,也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就在這時,竹林外傳來吳劍知冷酷而憤懑的聲音:“小妖女,你總算又上門來了。
”
蔣靈骞回頭一看,一群洞庭派的弟子已團團聚集在這個小竹林的外面,每個人都長劍出鞘,嚴陣以待。
吳劍知夫婦并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