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你們。
”
為了給他們時間思忖,蘭博停了片刻,張大眼睛窺視着電簡光束後面的兩個人。
“問題是,如果你們不給我食物、衣服和一支步槍的話,我就會一直在這兒尋找你們的酒場,明早警察就會沿着我的足迹來到這裡。
不論你們今晚把酒場藏到何處,我都會跟着你們找到你們的藏匿之處。
”
“我們會等到拂曉才動手。
”老者說,“你不可能在這兒持那麼久。
”
“光着腳我無法走那麼遠。
不,相信我。
他們很可能會杷我捕獲,我也會把你們一起拖下水。
”
他聽見老者又在低聲咒罵。
“但如果你們願意幫助我,願意提供我所需要之物,我就會迅速離去,警察将不會發現你們的酒場。
”
蘭博絞盡腦汁地想說服他們。
他認為自己的話有道理。
如果他們想要保護自己的家族,就不得不伸手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他的話也許會冒犯了他們,激他們将自己置于死地。
也許,他們是近親交配的家族,智商低下,無法理解他的邏輯推理。
夜涼如水,蘭博忍不住渾身瑟瑟發抖。
他們都沒說話,四周一片靜谧,隻聽見溪水的嘩嘩聲。
最終,老者不大樂意地開口了。
“馬修,我想你最好跑回家一趟,把他需要的東西取來。
”
“再帶一罐煤油,”蘭博補充道,“既然你們願意幫助我,我就不能給你們帶來麻煩,我會把衣服浸泡在煤油裡,等幹了之後我才把它們穿上身。
當然,煤油阻止不了警犬對我的繼續追蹤,但它能遮蓋你們留在衣服上的氣味,使警犬無法嗅出幫助我的人是誰。
”
少年的電筒光直直地射向蘭博,他氣呼呼地說:“我隻聽從我爸爸的吩咐,而不是你。
”
“快去把他要的東西拿來,”老者說,“我也不喜歡他,不過他剛才說得沒錯,我們已經被他拖進了泥潭。
”
少年的電筒光束仍照在蘭博的臉上,他踟踟蹰片刻不想離去,或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臉面。
然後,光束轉向了叢林。
蘭博聽見咔哒一聲,手電筒熄滅了。
少年輕盈地穿過茂密的灌木。
很可能由于頻繁地穿梭于叢林中的家宅和泉水之間,他閉上眼睛都能夠疾步行走,更無須借助手電筒的光了。
“謝謝,”蘭博對老者說。
老者手中的電簡仍久久射在他的臉上。
不一會兒,電筒熄滅了。
“謝謝。
”蘭博重複了一遍,在他的意識裡,光束仍照在他的眼睛上,許久才消失。
“關掉手電僅是為了節省電池而已。
”
黑暗中,蘭博聽見他走出灌木。
“最好别靠近我,”他對老者說,“不要把你的氣味與我的混淆。
”
“我不會靠近你的。
這兒有一塊原木,我想在上面坐一會兒。
”
老者擦亮一根火柴,把火送到煙筒口,他向煙筒裡吹氣,忽明忽暗的火苗噴了出來。
借着火光,蘭博看見老者蓬亂的頭發,瘦削的面龐,身上穿的是一件紅格子襯衫,肩上還有兩根背帶。
“你有沒有喝的東西?”蘭博問道。
“或許有吧。
”
“這兒很冷。
我很想喝一口。
”
老者遲疑了片刻,然後打開手電,拎起一隻罐子讓蘭博看。
蘭博吃驚地發現罐子很沉,他差點脫手。
老者咯咯地低聲竊笑。
蘭博擰開罐口濕漉漉的木塞。
盡管罐子很重,他還是用一隻手拿着,他知道用食指頂住罐口的上部,使罐子在自己臂彎裡保持平衡,這樣會引起老者的尊重。
罐裡的水就像是經過兩百年的陳釀老酒,辛辣嗆人,他的胃被灼燒得滾燙。
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喝畢,他放下罐子,眼睛裡冒出了水花。
“有些厲害吧?”老者問道。
“是的,”蘭博嘶啞着喉嚨答道,“這是什麼?”
“玉米和麥芽配制的酒。
喝起來很有點兇,是嗎?”
“是的,是有點兇。
”蘭博費力地重複道。
老者大笑道:“是的,一點沒錯。
”
蘭博舉起罐子,仰起頭讓熱辣辣的液體再次流進嘴中。
見狀,老者又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