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都站着一個看不見的人,也有着一雙看不見的手。
她們一個比一個自我感覺好。
你要擺平這些人,妥善處理好跟她們的關系,要充分調動她們的積極性,本身就是一門學問。
而局機關内部的工作都是常規性的,關鍵的、重點的、看得見的工作都是在外面,比如全市企業的經營發展等等,這才是工業局長應當操心的事。
局機關内部的管理,就應當由分管副局長來負責。
可何無疾似乎不清楚這些起碼的工作思路。
黨組會開砸之後,以前在民意測驗時捧他的人,都對他暗暗失望了。
畢竟大家都有一個良好的願望,希望局裡工作更有起色。
工作搞上去了,大家臉上都有光彩,在别的部門面前說話走路都精神些。
何無疾辦公室的門庭剛剛熱鬧了幾天,就很快冷落下來,除了辦公室主任經常進出之外,很少有人的找他彙報或請示工作。
科長幹事不找他了,局長的位子就虛了。
他們都去找古長書。
作副局長的古長書反而比局長還局長了,他的威信因為人們對何無疾的失望而提高了。
因為正副局長們還沒分工,所以,古長書也不明白自己要幹什麼,那些科長們來請示或彙報工作,古長書就說:“這事兒,你們找何局長去。
”他們也不找何無疾,就在古長書辦公室聊天。
這些日子陳局長也不來上班了,當調研員了,其實就是退休的代名詞,隻是沒有徹底離崗而已。
不上班反而沒人說什麼,要是天天到單位看看,人家還說他戀權呢,權力移交給别人了,就不關他的事了。
所以他成天呆在家裡看官場小說,看看作家筆下的官場與他所經曆的官場有什麼不同。
真正着急的還是何無疾,門庭冷落了,盼不到陳局長來,自己心裡又沒有主張,麻煩大了。
他又不能讓别人小看他,不能輕易向陳局長請教,還硬撐着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心裡很不好受。
再無能,反正局長他當着,下面總是有一些言聽計從和巴結他的人。
隻是有一點不好,他太清靜,感覺就象孤家寡人一樣,完全不象他當初想像的那樣趨之若骛,人人見他都滿面微笑。
現在下屬們見他大都冷冰冰的,點頭笑笑,那也隻是一種涵養和禮節。
你是一把手,誰也不願意得罪你。
但何無疾心裡是不踏實的,捏着一把權力,卻沒有支配權力的良好感覺,底氣就有些不足了。
眼睜睜地看着古長書人氣驟增,何無疾也隻好放下局長的架子,以研究工作為名,來到他辦公室坐坐。
古長書也依然故我的一副老樣子,姿态放得很低,親親熱熱地叫他何局長,然後給他倒茶遞水。
古長書就是有這功夫,他要讓何無疾在别處感受不到的領導滋味,能夠在他古長書這裡感受到。
别人冷落他的時候,他對他特别熱情。
他要讓何無疾覺得,在古長書面前,他何無疾是尊貴的,高大的,令人敬重的。
茶杯遞到手上後,古長書又遞上一支煙,然後又把打火機遞過去點燃。
何無疾一激動,竟然把煙拿反了,燒焦了過濾嘴。
古長書又給他換一支,重新點上。
這回沒有拿反。
但何無疾那滿臉的笑容,簡直要從臉上溢出來了。
好象總理親自給他點煙一樣,受寵若驚了。
兩人不是一個檔次的,雖說共事多年,又都是副局長,可從來就沒什麼共同語言,當然也沒有認真交流過。
此刻,古長書正襟危坐,氣質逼人,何無疾坐在他對面手腳都伸展不開,古長書更有些可憐他了。
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之後,突然來了一個電話,找古長書。
電話市委組織部打來的,讓他馬上去一下。
古長書跟何無疾打個招呼,正好脫身了。
23.我反正是個俗人
古長書趕到組織部已快下班了。
劉部長和市委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李修明在那裡等他。
古長書很少與這兩人見面,甚至有些陌生,但名字大家都知道的。
他們找他,就有些意外了。
更為意外的是,這天竟然是組織給他談話。
組織部劉部長開門見山地說,組織決定把他調到市委辦公室當副主任。
這讓古長書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古長書清楚,市委辦公室是市委的核心機關,也是一個雜務機關,上管市委書記的出行起居,下管車馬房屋衛生。
總之,市委其他部門不管的事,辦公室都得管。
但李修明說了,你來給我當助手,主要分管文秘工作。
以後市委的大小材料,還有書記們的秘書,就由你來負責管了。
古長書哦哦地回答着,隻能聽從組織安排。
在工業局他是副職,現在調到市委辦還是副職,屬于平級調動,沒有什麼特别高興的。
但不管怎麼說,他離開了何無疾,這也是好事。
讓一個遠遠不如他的人管着他,他心裡難受。
古長書一直把這個消息封鎖在自己的腦子裡,沒有對任何人講,包括對顧曉你和左小莉,以及對陳局長。
直到他得知組織部已經發了對他的任免通知後,他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陳局長和何無疾。
這個何無疾也怪,聽說古長書要調走,一下子就拉住了古長書的手,很動情地說:“古局長,你千萬别走啊!平級調動,又沒提拔你,市委辦公室事情多雜,在領導眼皮底下工作,既要受累又要受氣,待遇也沒有工業局好。
我要去找汪書記!”
陳局長向何無疾擺擺手,說:“算了,找也白找。
組織決定的事情,你能勸說?”
何無疾看了看陳局長,穩住了情緒。
他對古長書說:“我需要你,我可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