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口氣:“克羅齊耶,真是薩紮克的眼睛。
”
“是的。
我做了點兒調查,發現她還帶着個孩子……我知道該怎麼讓她信任我,她就把什麼都招了。
她說魔鬼們想要殺了她孩子。
”
“這我已經知道了。
”
“你不知道的是我決定要保護這個家。
我給她們找了假證件,我……”
卡裡姆覺得好像看到了一場災難。
“魔鬼,他們是誰?”
“一天,來了兩個男人。
他們來學校找所謂的學生舊書。
那些家夥從蓋侬來,就是法比艾娜以前待的地方。
我馬上明白,魔鬼,就是他們……”
“他們姓什麼?”
“高約瓦和賽迪。
”
“别跟我開玩笑,那個時候,雷米·高約瓦和菲利普·賽迪都隻有十來歲!”
“是他們的父親……艾蒂安·高約瓦和熱内·賽迪。
他們那時應該有四十來歲,瘦骨嶙峋的,有着狂熱分子的眼神。
”
一股酸味兒灼燒着卡裡姆的喉嚨。
他怎麼沒想到?血色河流的“錯誤”可往上追溯到幾代人。
雷米·高約瓦之前還有艾蒂安·高約瓦,菲利普·賽迪之前還有熱内·賽迪。
卡裡姆低聲說:“然後呢?”
“我冒充了審訊警察,查他們身份什麼的,但并沒抓到什麼把柄。
他們清白合法。
他們又離開了,還沒來得及找到法比艾娜和她孩子。
至少我自己是這麼想的。
但是法比艾娜,當她知道那些家夥在薩紮克遊蕩時,就想立刻逃走。
又一次,我什麼也沒問。
我們毀了文件,撕掉本子,抹掉一切……法比艾娜換了孩子的身份,但是……”
卡裡姆打斷了他。
雨簾落在兩個男人間。
“菲利普·賽迪星期天晚上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他在這墓室裡找什麼?”
“不知道。
”
阿杜夫指着墓室入口。
“這該死的棺材裡放滿了齧齒動物的骨頭,真是個噩夢。
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你不該打開這棺材,不尊重死者……”
“什麼死者?茱蒂特·埃洛爾的屍體在哪裡?她真的死了嗎?”
“死了,還埋了,臭小子。
是我料理的後事。
”
馬格裡布人打了個哆嗦。
“是你在維護墓室?”
“是我。
隻在晚上。
”
卡裡姆走近手槍口,突然吼起來:“她在哪裡?法比艾娜·埃洛爾在哪裡,現在?”
“不要傷害她。
”
“長官,這案子遠遠不是一件墓園渎神事件,而是謀殺。
”
“我知道。
”
“你知道?”
“所有電視台都在放,是最新的新聞。
”
“那你就應該知道這是一件該死的連環謀殺案,還有切割肢體及所有恐怖、驚悚的策劃……克羅齊耶,告訴我哪裡能找到法比艾娜·埃洛爾!”
克羅齊耶的臉蒙在黑影裡,像見不得人似的。
他一直拿槍戳着馬格裡布人的胸膛。
“不要傷害她。
”
“克羅齊耶,沒有人會傷害她。
法比艾娜·埃洛爾現在是唯一一個能給我線索的人。
一切都指向她女兒,你明白嗎?一切都指向茱蒂特·埃洛爾,她本該待在墳墓裡的!”
又淋了幾秒鐘雨。
然後慢慢地,克羅齊耶放下了槍。
馬格裡布人知道,他制住他了,就是現在。
終于,克羅齊耶的聲音響起來。
“法比艾娜生活在離這兒二十公裡的愛爾基納丘陵上。
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傷害她,我就殺了你。
”
卡裡姆笑着往後退了退,然後突然轉身,一腳踢中他的喉頭。
克羅齊耶倒在大理石墓碑上。
馬格裡布人俯身湊到那半死不活的老男人面前。
他揪着克羅齊耶的兜帽,把他拉近一個花崗岩墓室,在心裡默默請他原諒。
雖然愧疚,可他得保證自己行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