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鳥告别了查理蓋爾警官,朝自然公園的入口處走去。門口附近停着一輛破爛不堪的西德奧貝爾汽車公司生的瓦蓋恩轎車,車頭裝着西德的牌照。
白鳥用査理蓋爾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那輛63年型車身的“瓦蓋恩”。
車廂裡也舊得一塌糊塗。
這輛車是後置式發動機,所以行李箱在前面。
白鳥打開車頭蓋,把背包放了進去。
油箱可容納七十公升汽油,油箱蓋好象是密封的。
白鳥關好車頭蓋後,繞到車尾掀開了引擎蓋,裡面是一台70年型的1500CC發動機,發動機的表面故意堆了厚厚的一層灰。
白鳥蓋上引擎蓋,坐進駕駛席,看了看車檢證。
車裡沒有雜物箱,那證件就扔在汽車地闆上。
現在,白鳥成了這輛車的主人,車上沒有一點可以證明跟西德警方有關的線索。
白鳥發動了汽車後,再次詳細地看了遍漢堡地圖,随後一松離合器,車子發出煩人的噪音跑了起來。
這輛車的汽缸容積雖說有1500CC,但隻有四十四匹馬力,而且加速性能又差。
不過,歐洲的家用汽車加速都不怎麼好,所以還能湊合着用。
白鳥沿着外阿爾斯特湖行駛了一段,來到高級住宅區。
此時已将近傍晚七點,但暮色還沒完全籠罩大地。
白鳥把車停在離内阿爾斯特湖的“處女散步街”不遠的空地上,進了正對湖面的阿爾斯特·帕布羅恩餐廳。
暮色終于籠罩了整個湖面。
白鳥向招待要了份意大利産的坎波裡蘇打水,邊喝邊仔細地琢磨着桌上的菜單。
店裡坐滿了剛來不久的情侶。
白鳥向一位意大利籍的招待訂了許多自己喜歡的酒菜、點心。
歐洲許多國家的招待都是從意大利或南歐來打工賺錢的。
白鳥狼吞虎咽般地吃光了招待端上來的味道鮮美的菜肴,最後捧起杯子悠然自得地喝着杯中的葡萄酒。
鄰座那些相當能吃的西德大漢看到白鳥的那付吃相也為之咋舌,私下裡議論道:“這是從哪兒跑來的鞑靼人。
” 白鳥點燃了銜在嘴上的哈瓦那雪前煙,起身離開了座位。
餐廳和路燈的光線灑在漆黑的湖面上。
白鳥吃完了這頓在日本說來極為便宜的晚餐,徒步朝桑克特·帕烏裡棧橋附近叫勒帕巴恩的“紅燈區”走去,一來他想消化消化,再者是為了逛逛離别近一年的漢堡的商店街。
夜晚店門雖已關上,但臨街的櫥窗仍然燈火通明。
2
白鳥要去的是位于勒帕巴恩西北面的“偉大的自由之路”。白鳥在一條橫貫東西的大道上踽踽獨行。
他穿過俱樂鄧、酒吧間、脫衣舞場、色情電影院一家連一家的勒帕巴恩大街,朝右拐進了賣身妓女雲集的赫爾伯特大道。
白鳥穿過一座交叉的鐵牆,就看到了娼妓聚集的場所。
這裡的規模雖比不上荷蘭的阿姆斯特丹,但橫向并排着的幾幢四、五層樓高的建築物都成了妓女亮相的窗口。
那些建築物的底層要比地面低些,在紫色、粉紅色的暗淡光線下面,那些隻穿着比基尼泳裝或黑色襯裙的小妞以各種極富性感的姿态招徕着客人。
其中也有一些穿着毛線衣表情嚴肅的西德姑娘。
白鳥接着又去了性愛中心。
這裡宛若一座人肉市場。
在如同旅館地下停車場那樣寬暢的性愛中心,三五成群的金發碧眼。
黑頭發灰眼珠的來自世界各國的女郎背靠牆壁站在那裡。
據說背後的那座牆壁内裝着熱水汀,一到冬天暖烘烘的。
站在牆角邊的小妞指手劃腳地在跟男人們談價錢。
其中不乏大個子女郎。
這裡每位的價格平均是五千日元左右,當然,若不給很多小費是不會跟你性交的。
白鳥找了個日本人模樣的娼婦,用日語對她說:“你在這兒呀?有戶頭了嗎?” 那個顴骨突起的女人用朝鮮話叽哩咕噜了幾句,說話聲音又大又快。
意思好象是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你認不認識一個岡田太太,噢不,叫三島太太的?她實際上姓森小路。
”白鳥用德語問道。
“什麼……?”那女的一付呆楞楞的神情,大概是真的不認識。
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