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特隻有三個。
”
黎莎驚得雙眼圓睜。
“怎麼可能?”她問,“除了聖堂,史黛芙妮從來沒有離開過酒館……”她倒抽一口涼氣。
“教徒也是男人啊。
”布魯娜悠悠說道。
黎莎慢慢走回家中,仔細斟酌用字遣詞,但到最後她知道修飾詞彙沒有意義。
重點在于她說出反對嫁給加爾德時,母親會如何反應。
到家時已經接近傍晚了。
加爾德和史蒂夫很快就會從樹林回來。
她必須在他們回家前把架吵完。
“好了,這下你真成了明星了。
”她母親在她進門時刻薄地說道,“我的女兒,鎮上的淫婦。
”
“我不是淫婦。
”黎莎說,“加爾德在說謊。
”
“你自己合不攏大腿,休想把事情怪到他頭上!”伊羅娜道。
“我沒和他睡覺。
”黎莎道。
“哈!”伊羅娜叫道,“别把我當傻子,黎莎,我也曾年輕過。
”
“這個星期你每晚都很‘年輕’。
”黎莎說,“而加爾德是個騙子。
”
伊羅娜一巴掌将她打倒。
“不準你這樣對我說話,你這個小婊子!”她高聲叫道。
黎莎躺在地上,心知隻要自己一動,她母親就會繼續動手;她的臉頰火辣辣地生疼。
眼看女兒示弱,伊羅娜深吸一口氣,仿佛冷靜了一點。
“無所謂。
”她說,“我一直都知道你需要當頭棒才能從你父親高捧的掌心裡摔下來。
你很快就會嫁給加爾德,鎮民遲早會厭倦傳你的閑話。
”
黎莎語氣堅定。
“我不要嫁給他。
”她說,“他是個騙子,我不嫁。
”
“你非嫁不可。
”伊羅娜說。
“不嫁。
”黎莎說,“我不會念誦誓約,你沒有辦法逼我。
”
“我們走着瞧。
”伊羅娜說着抽下身上的皮帶。
那是綁着金屬扣環的粗皮條,随時都寬松地系在她的腰上。
黎莎覺得她之所以系這條皮帶純粹是為了随時可以拿來打自己。
她迎向黎莎,黎莎驚叫一聲,退入廚房,接着發現這是她最不該進入的地方;廚房隻有一個出入口。
她在扣環劃破衣服、割傷背部時大聲慘叫。
伊羅娜再度出手,黎莎不顧一切地撞向母親。
兩人摔倒的同時,她聽見房門打開以及史蒂夫的聲音。
同一時間,紙店的方向也傳出詢問的叫喚。
伊羅娜把握黎莎分心的時機,一拳打在女兒臉上。
她轉眼間已經爬起身來,但母親的皮帶再度抽來,卻被史蒂夫強壯的手臂抓住。
“到底出了什麼事?”一聲喝問自門邊傳來。
黎莎擡頭看見父親試圖擠入廚房,卻被史蒂夫強壯的手臂擋在門外。
“不要擋路!”厄尼叫道。
“這是她們母女之間的事。
”史蒂夫笑着說道。
“這裡是我家,你隻是客人!”厄尼叫道,“給我讓開!”
史蒂夫不讓,厄尼動手打他。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
沒有人看得出來這拳是否打痛史蒂夫。
史蒂夫哈哈大笑,打破突如其來的沉默,随手一推,将厄尼甩入客廳。
“請兩位女士私下解決你們的分歧。
”史蒂夫說着眨眨眼,在黎莎的母親再度動手前關上廚房大門。
黎莎躲在父親紙店後面的小房間裡無聲哭泣,輕輕擦拭身上的傷痕和瘀青。
如果手邊有足夠的藥材,她可以好好治療自己,但此刻冷水和布巾是她僅有的一切。
被打完後,她立刻逃入紙店,從店中反鎖房門,就連父親溫柔的敲門聲也不理會。
清理傷口、包紮較深的創口後,黎莎蜷曲在地,于痛苦和羞愧中不斷顫抖。
“初經來那天,你就嫁給加爾德。
”伊羅娜保證道,“不然我就每天打你一頓,直到你嫁給他。
”
黎莎知道她說話算話,也知道加爾德的謊言可以讓很多人站在她母親那邊,贊成他們結婚,完全不理會黎莎身上的瘀傷。
我不嫁。
黎莎對自己承諾道,就算葬身黑夜也不嫁。
就在此時,她的腹部傳來一陣抽痛。
黎莎哀号一聲,頓時感覺大腿内側一片濕潤。
她吓壞了,拿起一塊幹淨的布擦拭,激動地禱告,但在她眼前,如同造物主殘忍的玩笑,布上滿是鮮血。
黎莎尖叫,她聽見屋内有人回應她的叫聲。
門上傳來敲門聲。
“黎莎,你沒事吧?”她父親問道。
黎莎沒有回答,驚恐地看着經血。
前兩天她不是還在盼望初經趕快來臨嗎?現在她看着經血,仿佛見到了地心魔物。
“黎莎,現在就打開門,不然今晚有你好受的!”她母親尖聲叫道。
黎莎不理她。
“如果在我倒數十下之前不打開門的話,黎莎,我保證我會把門踢爛。
”史蒂夫沉聲恐吓道。
史蒂夫開始數數,黎莎感到萬分恐懼。
她毫不懷疑他會一拳把門打爛。
她沖向門邊,悄聲拉開門闩。
天已經快要黑了。
天空一片深紫,最後一絲餘晖将在幾分鐘内沉入地平面。
“五!”史蒂夫叫道,“四!三!”
黎莎深吸一口氣,跑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