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全副武裝。
沒有當場身亡的全被打到終身殘廢。
”
“造物主呀!”黎莎倒抽一口涼氣,捂住自己的嘴,“我們究竟是和什麼樣的怪物同行?”
“有人說他擁有惡魔的血統,”羅傑同意道,“地心魔物在道上強暴人類女子生下來的雜種。
”
他突然心裡一驚,在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後臉色漲紅,但這種不經大腦的言語意外造成反效果,反而消弭了她内心的恐懼。
“這太荒謬了。
”她搖頭說道。
“有人說他絕不是惡魔,”羅傑繼續說道,“而是解放者本人,為了結束大瘟疫而降臨人間。
牧師會向他祈禱,求他賜福。
”
“我認為他是混血惡魔的可能性比較大。
”黎莎說,雖然語氣不太肯定。
他們在尴尬的沉默中繼續前進。
一天前,黎莎說什麼也沒有辦法讓羅傑安靜片刻,吟遊詩人不斷試圖以故事和音樂來取悅她,但現在他垂頭喪氣,沉默不語。
黎莎知道他心靈受創,很想要安慰他,但她自己比他更需要安慰。
她沒有辦法安慰别人。
不久,魔印人騎馬回來。
“你們兩個走太慢了。
”他說着翻身下馬,“如果不想在野外連待四個晚上,今天必須趕三十裡路。
你們兩個騎馬,我跑步追趕。
”
“你不應該跑步。
”黎莎說,“大腿傷口的縫線會裂開。
”
“傷口已經痊愈了。
”魔印人說,“我隻需要休息一晚。
”
“胡說八道。
”黎莎說,“那傷口足足有一英寸深。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她走到他身旁,蹲下身去撩起寬松的長袍,露出文滿刺青的粗壯大腿。
但在移除繃帶,檢視傷口後,她驚訝地瞪大雙眼。
傷口上已長出粉紅色新肉,縫線突出在看起來十分健康的皮膚上。
“不可能。
”她說。
“隻是擦傷。
”魔印人說着取出利刃,将縫線逐一挑出。
黎莎開口欲言,但魔印人已起身走回黎明舞者身旁,拿起缰繩,牽到她面前。
“謝謝。
”她愣愣地說,接過缰繩。
那一刻她開始質疑自己一輩子所學的醫療知識。
這個男人是誰?他是什麼東西?
黎明舞者慢跑前進,魔印人毫不費力地跟在旁邊,以一雙魔印腿輕松地奔跑無數裡路。
他們休息是因為羅傑和黎莎需要休息,與他無關。
黎莎仔細觀察他,尋找疲憊的迹象,但什麼也看不出來。
當他們終于紮營時,他依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喂馬,而她和羅傑則是一邊呻吟,一邊搓揉酸痛的手腳。
營地陷入一陣尴尬的沉默。
天已經黑了,魔印人肆意地在營地附近走動,撿拾木柴,卸下黎明舞者的護具,梳理種馬的馬毛,從馬匹所在的魔印圈走到他們的魔印圈内,全然不顧四周的木惡魔。
一頭惡魔自樹叢中疾撲而來,但魔印人毫不理會,任由惡魔撞上距離他身後不及一英寸的魔印力場。
黎莎準備晚餐,羅傑則弓着雙腿,一拐拐地沿着魔印圈内行走,試圖舒緩一整天騎馬下來造成的僵硬。
“我覺得我的睾丸都快被馬震碎了。
”他呻吟道。
“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
”黎莎說。
魔印人輕哼一聲。
羅傑沮喪地看着她。
“我沒事。
”他說,接着繼續繞圈。
片刻後他突然止步,看着道路的另一頭。
他們全擡頭,在火惡魔尚未進入視線範圍前已看見對方眼睛和嘴中綻放出來的詭異橘光。
對方尖聲吼叫,四肢着地奔跑。
“火惡魔為什麼不會把森林全燒光?”羅傑看着惡魔身後拖曳的火光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魔印人說。
羅傑認為這種微帶消遣的語調比他一貫的冷淡更令人不安。
話剛說完,他們就聽見遠方傳來一群木惡魔的叫聲,隻見三頭高大壯碩的木惡魔在火惡魔身後追趕而來,其中一頭的嘴裡還咬着另一頭火惡魔癱軟的屍體,黑色膿汁不斷滴落。
火惡魔忙着逃命,沒注意到其他聚集在路旁樹叢中的木惡魔,直到其中一頭突然撲出,将這頭可憐的怪物壓倒,順勢一爪開膛破肚。
火惡魔尖聲慘叫,黎莎忍不住捂住耳朵。
“木惡魔痛恨火惡魔。
”魔印人在一切結束後說道,眼中洋溢着殺戮的快感。
“為什麼?”羅傑問。
“因為木惡魔無法抵抗惡魔之火。
”黎莎說。
魔印人一臉驚訝地擡頭看她,接着點了點頭。
“那火惡魔為什麼不放火燒了它們?”羅傑問。
魔印人大笑。
“有時候他們會這麼做。
”他說,“不管燒不燒得起來,世上沒有一頭火惡魔打得過木惡魔。
木惡魔的力量僅次于石惡魔,而且在樹林中近乎于隐形。
”
“造物主的精心安排。
”黎莎說,“相互牽制,保持平衡。
”
“鬼扯。
”魔印人說,“如果火惡魔燒光一切,世上就沒有東西可供它們獵食。
是自然界自行找出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
“你不相信造物主?”羅傑問。
“剛才的問題已經夠多了。
”魔印人回答,表情明白地顯示他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有些人認為你是解放者。
”羅傑大膽說道。
魔印人嗤之以鼻。
“不會有什麼解放者降世拯救我們,吟遊詩人。
”他說,“想要除掉世界上的惡魔,你必須親自動手。
”
仿佛呼應這句話般,一頭風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