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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章四 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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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的面孔,還有過人的機智。

    他的音樂美得難以形容,而且可以在黎莎情緒最低落時哄她。

    他曾不隻一次明确表示他願意為她而死。

     盡管努力嘗試,黎莎還是沒有辦法以愛人的眼光看待他。

    羅傑至今未滿十八,比她整整年輕十歲,隻能做她的朋友。

    從許多方面來說,羅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唯一信任的人。

    他是她不曾擁有的弟弟,她不希望傷害他。

     “你的學徒坎黛兒昨天來找我。

    ”黎莎說。

    “其實她是個美麗的女孩。

    ” 羅傑點頭。

    “算是我最好的學徒。

    ” “她問我會不會煮催情藥水。

    ”黎莎說。

     “啊!”羅傑大叫。

    接着他突然停步,轉頭看她。

    “等一等,你會嗎?” 黎莎大笑。

    “當然會,但我不會告訴她。

    我給了她一劑甜茶,教她與心儀的人分享。

    當心她端給你喝的茶,不然你可能一整個晚上都在和她接吻。

    ” 羅傑搖頭。

    “永遠不要和學徒亂來。

    ” “另一句艾利克大師的名言?”黎莎諷刺道。

     羅傑點頭。

    “而且我可以很高興地說他恪守這句名言,我聽說公會裡不少學徒沒有像我這麼幸運。

    ” “這是兩碼子事。

    ”黎莎說。

    “坎黛兒年紀與你相當,而且買催情藥水的人可是她。

    ” 羅傑聳聳肩,戴上兜帽,拉緊七彩鬥篷,強化魔印網。

    這時最後一絲陽光已經消失在天邊。

    惡魔霧氣般的形體自雪地四面八方浮現,凝聚成許多張牙舞爪的地心魔獸。

    它們在空氣中聞到了他們的氣味,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

     厄尼為了避免造紙化學藥品的氣味遭緻鄉鄰投訴,而将房子蓋在距離鎮上很遠的山腰,遠得已經離開守護全鎮的禁忌魔印圈守護範圍。

     一頭木惡魔晃到羅傑面前,嗅聞着空氣。

    羅傑全身僵硬,不敢在它搜尋時移動分毫。

    從鬥篷下傳過來的動靜,黎莎知道羅傑正把魔印匕首握在手中。

     “繞過去,羅傑。

    ”黎莎說,繼續前進。

    “它看不見也聽不見你。

    ” 羅傑蹑手蹑腳地繞過惡魔,戰戰兢兢地以指尖轉動手中的匕首。

    他花了很多時間練習投擲飛刀,現在已能在二十步外射中惡魔的眼睛。

     “實在太詭異了。

    ”羅傑說。

    “如同在白天大搖大擺地穿越大批地心魔物王國。

    ” “你這話要說多少次才會膩?”黎莎歎氣。

    “這件鬥篷就和房子一樣安全。

    ”隐形鬥篷是她本人的發明,以魔印人教她的困惑魔印為基礎。

    黎莎修改了那道魔印,以金線繪在上好的鬥篷上。

    隻要她一直用鬥篷裹住全身,并以緩慢穩定的步伐行走,惡魔就看不見她的存在,就算她直接走到它們面前也一樣。

     接着她又幫羅傑做了一件,配合吟遊詩人的五彩服裝以亮眼的色彩繪上魔印。

    她很高興與羅傑舍不得脫下鬥篷,就算白天也穿在身上;魔印人似乎從來不會穿自己幫他縫制的鬥篷。

     “不是說你的魔印不好,但我永遠也不會說膩。

    ”羅傑說。

     “我相信小提琴音樂能夠保護我。

    ”黎莎說。

    “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我現在不就穿着鬥篷嗎?”羅傑問,伸手拉扯自己的鬥篷。

    “我隻是覺得有點詭異。

    我不想這樣說,但你母親說你是女巫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 黎莎瞪着他。

     “至少是魔印女巫。

    ”羅傑解釋道。

     “從前他們也說草藥學是巫術。

    ”黎莎說。

    “我隻是在繪制魔印,就和其他人一樣。

    ”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黎莎。

    ”羅傑說。

    “一年前,你連守護窗台的魔印都不會畫,現在連魔印人都要向你求教。

    ” 黎莎輕哼一聲。

    “才沒有。

    ” “快要了。

    ”羅傑說。

    “你常常和他辯論魔印的功效。

    ” “亞倫是比我至少高強三倍的魔印師。

    ”黎莎說。

    “隻是……這種情形其實很難解釋,不過在看過一定數量的魔印後,那些圓形就開始……直接和我溝通。

    我看到某個新魔印,多半就可以通過研究其中的能量線條而解出魔印的用途。

    我試着教導其他人這種技巧,但大家還是隻能強行記憶。

    ” “我的小提琴也是如此。

    ”羅傑說。

    “音樂可以和我溝通。

    我可以教人彈奏動人的旋律,但演奏‘伐木窪地之後’并不足以安撫惡魔。

    你必須……撫平它們的情緒。

    ” “我希望有人可以撫平你瞧我媽的情緒。

    ”黎莎喃喃說道。

     “也該是時候了。

    ”羅傑說。

     “呃?”黎莎問。

     “我們快到鎮上了。

    ”羅傑說。

    “越早聊到你媽,你也就放心了,然後開始去辦正事。

    ” 黎莎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少了你我該怎麼辦,羅傑?你是我在世上最好的朋友。

    ”她特意強調“朋友”這個字。

     羅傑尴尬地變換姿勢,繼續前進。

    “我隻是知道什麼會令你心煩。

    ” 黎莎快步跟上。

    “我不想承認魔印人對某些事情的看法有可能是對的……” “他常常是對的,”羅傑說,“因為他冷眼看待整個世界。

    ” “冷酷無情地看待才對。

    ”黎莎說。

     羅傑聳肩。

    “意思差不多。

    ” 黎莎若無其事地伸手抓起一根樹枝上的積雪,羅傑察覺她的動作,輕易避開她丢過來的雪球。

    雪球擊中一頭木惡魔,對方幾近瘋狂地搜尋攻擊者。

     “你想要孩子。

    ”羅傑直言說道。

     “我當然想。

    ”黎莎說。

    “我一直都想,隻是從來不曾找到對的時機。

    ” “對的時機,還是對的父親?”羅傑問。

     黎莎長出了一口氣。

    “都對。

    我才二十八歲,在紅草的幫助下,我還有二十年可以生孩子,但會比十年前,甚至五年前要難。

    如果當年嫁給加爾德,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今年應該十四歲了,之後至少還會生七個小孩。

    ” “艾利克常說:‘為沒發生過的事感到遺憾不會帶來任何好處,’”羅傑說,“當然,他的一生都是在這句話上過活的。

    ” 黎莎歎息,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裡面的下身,她為這些不屬于加爾德略有一些遺憾。

    羅傑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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