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菊治把頭轉向由紀問。
由紀點點頭,等媽媽桑離去之後開口說道:“今天,我想談點兒嚴肅的話題……”
“什麼呀,突然改變話題。
”
“我不是開玩笑,所以請您認真聽一下。
”
由紀再一次用閃閃發光的眼睛望着菊治。
“我,打算結婚了。
”
“結婚……你?”
由紀靜靜颔首,然後兩手握着酒杯答道:“我一直交着一個男朋友。
”
菊治想過由紀身邊可能還有其他的男人。
兩個人之間年齡相差二十歲以上,和自己這樣的男人交往,也不會有什麼前途。
由紀不知何時就會找新的男朋友,然後建立自己的小窩。
菊治以前就有這種想法,并私下裡認為,這個時刻即使到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但是,突然面對面地聽由紀提起,菊治多少還是有些慌張。
“那麼,對方是——”菊治極力保持着鎮靜。
由紀等着這句話似的點頭說:“是同一個公司的,比我小一歲,很早以前就向我求過婚……”
由紀輕輕地撩了一下劉海。
“我不太喜歡年輕的男孩兒,而且也還不想結婚,可是我鄉下的父母卻沒完沒了地催我……”
菊治曾聽由紀提過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孩兒,因為靠不住,并說自己不打算急着結婚,看來還是二十九歲這個年齡逼得她不得不急了。
“什麼時候結婚?”
“明年春天左右吧……”
因為眼下是十二月,也就是三個月以後的事情。
“但是,白天的工作我會繼續下去。
不工作的話就沒飯吃,而且我也不喜歡做專職主婦。
”
刹那間,菊治想起了冬香的臉孔。
他就這樣一直沉默不語,由紀的語氣突然變得心平氣和:“您一直對我非常好。
”
“沒這回事兒。
”
由于經濟能力欠佳,菊治隻能給由紀很少的零花錢,還有就是在她有性要求的時候,溫存地讓她得到滿足。
“所以,我想明明白白地跟您說清楚,希望您能夠理解。
”
“說到理解……”
也不是那麼簡單地就可以接受,但是菊治也沒有大叫一聲“别離開我”的氣力。
“對不起,我淨說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
由紀突然從手袋裡拿出了一串房間的鑰匙,放到了櫃台上:“這個,還給您吧。
”
菊治心裡明白,和由紀分手之日随時可能會來,因為二人既沒有結婚的打算,也不曾熱戀過。
這樣一對男女一直拖拖拉拉地交往着,也是事出無奈。
由紀出于這種想法決定和自己分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由紀乍看上去生活上好像沒有什麼考慮,其實卻十分現實地考慮和關注着未來。
了解到這一點,菊治心想原來如此。
現在也許正是分手的時候。
可一看到被丢在櫃台上的鑰匙,菊治忽然又覺得非常寂寞。
和由紀來往兩年有餘,彼此卻沒有什麼特别的激情。
可以說僅僅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二人彼此想要時就見上一面的關系。
可是兩年這麼一段歲月,一旦鑰匙被還回來了,也就落下了帷幕。
想到一切都結束了,菊治不由得感到一陣空虛。
“那麼,我們往後就見不到了。
”
“您說什麼呢?!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見面,也可以像今天晚上這樣喝酒。
”
對于由紀這種說法,菊治也沒有什麼異議。
“我們隻是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起睡覺或住在您那兒了,因為我要結婚了,所以沒辦法呀。
”
菊治一邊聽由紀講,一邊想着冬香。
冬香已經結婚了,卻跟自己這種男人發生了關系,還定好了明天繼續秘密約會。
“鑰匙扔在那兒太難看了,您把它收起來吧……”
菊治按由紀說的把鑰匙放進了褲兜裡。
“這就是說,總得在某個地方劃清界限。
”
對由紀來說,也許确實需要劃清界限。
不在某個地方清清楚楚劃上一條界線,她就不能繼續前進。
這可以說是女人的一種态度。
不論哪一個女人,在分手之際都是毅然決然、态度鮮明。
菊治歎了口氣。
由紀低語:“對您來說,也是件好事吧?”
“好事?”
“您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吧?”
菊治被擊中要害般擡起了頭,由紀臉上浮現出惡作劇般的笑容:“不管怎麼說,我心裡明白,所以對我們來說,眼下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
第二天晚上,菊治坐晚上九點多的最後一班新幹線“希望号”趕往京都。
這班車到達京都的時間是夜裡十一點半,但除了去飯店休息外别無他事,所以菊治也無需着急。
坐在窗邊,眺望着逐漸遠去的城市燈光,菊治想起了由紀。
在這無數燈火中的某一個角落,由紀和她的結婚對象說不定正在一起。
他們也許正在某個地方喝酒,或在什麼地方唱卡拉OK,要不就是已經上了床。
對于忽然從自己眼前消失的女人,菊治根本不打算再追,可是一想到這個曾經像貓一樣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正在與别人肌膚之親,菊治心裡還是不太舒服。
一想到她修長而舒展的四肢,豐滿的臀部,正在被年輕的男人愛撫,菊治就像丢失了一件極為貴重的東西一樣。
然而說心裡話,菊治對由紀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