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湧進的陽光,讓冬香也醒了過來。
“你起來看看。
”
蘆之湖在菊治眼前泛着粼光,環繞湖水山巒的層層翠綠倒映在湖面之上。
“請等一下。
”
在朝陽的吸引下,冬香也從被子中爬了出來,她彎腰穿上睡衣,又彎腰一溜小跑逃到了浴室。
菊治再次将視線投向湖面,他心中重又湧起了一種回歸自然的真實感受。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在互相掐着對方的脖子,窺視死亡世界似的,現在兩個人卻活蹦亂跳地活在這裡。
菊治心裡一陣慨然,他重新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這時左邊出現了一條很大的遊覽船。
船上似乎沒有客人,大概正在開往别的碼頭。
湖水總是先于人一步開始一天的生活。
就在菊治眺望湖景的時候,梳好頭發的冬香走過來發出驚歎:“眼前這麼近的地方,湖水……”
就算從遊覽船那邊看見這裡也無所謂,兩個人毫無顧忌地開始了早晨的接吻。
在早晨的陽光中重新一看,被子和枕頭位置亂得一塌糊塗。
從昨天晚上起,兩個人如此激烈、瘋狂地做愛,所以眼前的景象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菊治離開窗戶向被子走去。
“我來收拾。
”冬香也迅速來到被子跟前。
菊治沒聽見似的伸手摸向自己的枕頭,把偷偷放在下面的一個袖珍錄音機揣入了懷裡。
說實話,這是昨天晚上他為了将兩個人的性愛錄下,特意留在那裡的。
即使和冬香分手,隻要聽到這個錄音,就能夠回憶起在箱根度過的一夜。
這件事情,冬香當然毫不知情。
她手腳利索地将淩亂的被子歸回原位,又把被子之間的距離恢複到和睡前一樣,接着開始整理雙方的枕頭。
菊治也從旁幫助,淩亂的痕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僅從表面上看,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睡了一夜。
收拾停當以後,女侍什麼時候來整理被褥都不用擔心了。
“泡溫泉去吧。
”
菊治建議,其實由于剛剛達到過高潮,他有些疲倦。
于是兩個人決定在房内泡澡,他們在浴缸裡戲耍了一會兒。
菊治先從浴室出來,在他讀報的時候,進來一個男服務員把被褥收拾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早飯來了。
在很大的桌面上,擺上了銀魚幹、荷包蛋和土豆炖豬肉等,還有一盤烤好的竹莢魚。
在等梳妝完畢的冬香盛飯的時候,菊治向房間的女侍打聽:“請問,我想去蘆之湖,有什麼好玩的嗎?”
女侍向他介紹了劃船和遊覽船等,又說有空艇的話,興許還可以坐一下摩托快艇。
“乘坐快艇在湖裡轉上一圈非常爽快。
”
菊治很想乘快艇試試,于是叫女侍訂了早飯之後的快艇。
“好啦,我們倆坐一坐快艇玩。
”
冬香好像也很想坐,她兩眼放光,接着又想起來什麼似的:“馬上就要結束了。
”
菊治點點頭,再次想到他們的旅行即将接近尾聲。
吃完早飯,收拾好行李後,他們又來到窗邊開始接吻。
然後他們計劃去坐摩托快艇,不過從那時起,周圍就會時常有人。
眼下是兩人獨處的最後一段時間,所以他們接了一個長長的吻後,才出了房間。
掌櫃的和房間的女侍一直把他們送到了玄關,旅館的接送車将他們送到碼頭,兩個人登上了摩托快艇。
摩托快艇可以坐四個人,他們并排坐下以後,快艇發出轟鳴之聲沖向湖面。
環湖一周大概需要十來分鐘。
快艇先從箱根園出發,朝着掩藏在群山之中的富士山方向前進。
在看到右面的湖尾時,又掉頭向湖心開去。
沿途山巒茂密的樹叢鱗次栉比地倒影在湖水之上,群山與湖面讓人覺得好比是一個綠之盛宴。
“真舒服啊。
”
冬香的秀發随風舞弄,胸前那條菊治送她的高跟鞋項鍊,在朝陽的映照下發出七彩光芒。
據說周圍的湖面方圓十八平方公裡,湖心在湖面偏南一點兒的地方。
當快艇接近湖心時,湖面的綠色逐漸變深,仿佛再次提醒人們湖水的深度。
“這裡的湖水有多深啊?”菊治問把速度略微放緩的司機。
“有四十米左右吧。
”司機答道。
由于是淡水湖,周圍陡峭的山崖仿佛一直連到湖底。
“這兒有沒有落水遇難的人?”
“有。
”司機幹脆地回答冬香。
“從這裡掉下去的話,屍體幾乎浮不上來。
”
“浮不上來?”
“因為湖底下殘留着許多樹木,據說屍體會被樹枝勾住,所以浮不上來。
”
兩個人再次凝視湖面。
如果是這樣的話,湖水下面潛藏着多少人的屍體啊?!
“好可怕……”
冬香是否感到那些屍體正在召喚?菊治緊緊地握住了悄悄依偎過來的她的雙手。
下了快艇以後,他們又回頭看了一眼湖面,再次領教了湖面的寬廣和水色的濃綠。
“照張相吧?”
菊治用自己帶來的相機拍下了伫立湖畔的冬香,又讓她給自己也照了一張,可還想要一張兩個人的合影,于是拜托從旁經過的一對女孩兒幫忙。
他們站在一個碼頭旁邊,請女孩兒幫忙照一張背景中有富士山的合影。
“太感謝了。
”
菊治道謝之後接過相機,不知她們是怎麼看自己的,她們能否一眼看出兩個人的情人關系?
這種瑣事姑且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