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見面的時候開始,冬香的樣子就有些奇怪。
在約好的時間慌慌忙忙地沖進房間,換上了夏日和服。
看焰火的時候,也流露出一種被人逼上絕路的表情。
後來吃壽司的時候,冬香也顯得不愛說話。
回到房間以後,一旦上了床,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非常熱情主動。
菊治曾經以為那純屬冬香看完焰火後的興奮,她今天的燃燒程度比以往更加激烈,是她主動地徑直投身到快感的世界,甚至帶有一種溺斃其中的企圖。
在達到高潮之後,菊治以為她想說的是“我對改變成現在這樣的自己十分滿意”,可她随口說道:“我再也不想回家,我想就這樣死去!”
菊治已經察覺今天的冬香和往日多少有所不同,說起話來也是支離破碎的,看來還是因為和丈夫發生了激烈的争吵,導緻了她産生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菊治重新思考起來。
想在今天晚上焰火大會見面的事情,菊治當時一提出來,冬香當即答應說“我一定出來”。
菊治曾經擔心她的老公孩子怎麼辦,可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從這些地方來看,冬香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日她會走向破滅。
冬香和丈夫之間的不和睦已成定局,家裡可能已容不下她了。
冬香今天是抱着絕望的心情出來的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菊治道歉。
“沒關系。
”冬香答。
“我的身體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碰……”
“……”
“這個身體中全部都是關于你的記憶。
你為我做的一切事情,全部記錄在裡面。
”
冬香的話在菊治聽來仿佛是天上女神的聲音。
“我想在和你做愛中死去。
那是最高尚的愛情,人正是為此才生死一世的。
”
聽到冬香這樣說,菊治也認為有理。
“人不為愛情而死,還能為什麼而死……”
眼下的冬香,從心靈到肉體都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女人。
曾是那麼一個低眉順眼的女人,卻發出這樣的喊叫和傾訴。
這些對眼前的菊治來說,既覺得不祥和恐怖,又感到心靈震撼的喜悅。
現在,冬香絕對地愛上了自己,菊治心裡是再明白不過了。
他知道冬香對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忠誠、負責,她傾注了全部的身心愛着自己。
與之相比,自己又做了什麼呢?菊治不過把冬香帶進深深的性的沼澤之中,那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菊治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崇高可言,冬香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哪有那種事情……”
在自我犧牲這方面,菊治做得還遠遠不夠。
“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
”
“不對。
”冬香矢口否定。
“我從你那兒收獲了許多東西。
你把這麼美好的世界展現給我,使我變得連死都不怕了!而且我們還有了孩子!”
難道說冬香懷孕了嗎?菊治不由得探過身去。
冬香搖搖頭。
“你不是說在我的鼓勵下,寫出了那部小說嗎?還在卷首寫上了‘獻給摯愛的F’,我特别高興。
那部作品不就是我們之間愛的結晶嗎?”
聽冬香這樣一說,菊治覺得也是那麼回事,可那部作品卻還是明珠暗投。
“即使沒有愛情,也能生出孩子;但小說沒有愛情卻創作不出來。
收到那麼出色的作品的,恐怕隻有我一個人吧?”
“不過……”
“沒關系,就算現在不能出版,總有一天我們的孩子能夠見到陽光。
總有一天會得到大家的承認。
”
菊治此刻切實認識到了自己正處于一種令人難以相信的幸福之中。
被一個女人如此去愛,如此肯定,如此幫助,他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擁有這些,他的人生就有了不枉此生的價值,把這些幸福埋藏在心底,現在就是死了也無怨無悔。
“謝謝,我特别幸福。
”
“我也一樣。
”
他們赤裸着擁抱對方,頭臉相互親昵,“喜歡你”、“特别喜歡你”,兩個人互訴衷腸,并将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們的身體靠得不能再近,二人都感到很疲乏,像快要斷氣似的,于是他們就這樣睡了過去。
醒來看表的時候已是半夜兩點。
菊治感到有尿意,剛要去上廁所,雙目緊閉的冬香卻下意識地摟住了他。
“我去洗手間。
”菊治邊說邊掰開了冬香的手。
等他回到床上的時候,冬香依偎了過來:“我好怕……”
冬香怕什麼呢?焰火大會喧嚣之後的夜晚,好像魔法般的異常寂靜,隻有空調發出低低的聲音。
是這種過于靜谧的夜晚使她感到害怕嗎?還是因為冬香想到家裡的事情才覺得不安的?菊治緊緊摟住了她。
“請給我吧。
”冬香要求道。
不久之前,兩個人剛剛燃盡,難道冬香又想要了嗎?菊治發呆的時候,冬香繼續說:“我想和你連在一起……”
冬香如此要求,菊治也不能不有所行動。
他擠出自己休息之後的最後一點兒餘力,再次進入冬香體内。
無論做了幾次愛,冬香的私處都是那麼溫潤。
菊治緊貼冬香,他一直深入到裡面之後,再慢慢退出,然後再次挺進。
菊治一邊不斷地重複動作,一邊用舌頭輕舔她最為敏感的左耳,“停下……”冬香聳動肩膀發出了瀕死的聲音。
然而菊治卻繼續着。
冬香既然一天多次要求做愛,他就要好好欺負一下她那充滿貪欲的身體,他繼續上下攻擊冬香,“不行……”冬香搖頭,接着又叫:“太好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菊治的腰部。
哪句話才是真的?這次一定要靠行動一決高下。
菊治進入了兇猛的進攻狀态,他将冬香的雙腿高高舉起,然後把她的小腿彎成膝蓋貼胸的姿勢不停地攻擊,“太棒了……”冬香高叫,然後繼續懇求:“哎,掐住我的脖子……”
每次的流程菊治當然明白,他按照冬香的要求,兩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從上面一口氣掐了下去。
“饒了我吧,哎,要死……”
菊治知道冬香是不會死的。
他不理冬香的哀求,“死吧,”他繼續用勁按了下去。
“我飛了。
”冬香呢喃,“殺死我吧……”
這樣的話,我就成全了你。
這是菊治眼下唯一能做給冬香的愛的證明。
菊治用盡渾身的力量掐緊冬香的喉嚨,突然随着“喀吧”一聲,冬香的叫聲沒了,她的下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