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覺得這是一個和自己完全無緣的世界,這時旁邊一個頭發染成茶色、圓臉的小姐搭讪道:“老師?您是哪種老師?”
“沒什麼……,也就是在大學教點兒課。
”他說。
在俱樂部坐了一個小時,菊治覺得銀座不知什麼地方讓人靜不下來,感到适應不了。
菊治告辭前和中濑打了個招呼,打算一個人去四谷的荒木町。
略帶醉意的菊治從銀座搭地鐵坐到四谷三丁目下來後,過了一條寬寬的大馬路,不一會兒就穿過了杉大門的飲食街,再往前走二三十米,右邊石階處有一條小路。
登上這段和緩的石階,就能看到正面有一個很大的公寓,從公寓的位置向下俯視,有一間窄小的房子,拉開日式房門,裡面是一個能坐下七八個人的半圓形吧台。
媽媽桑以前似乎當過話劇演員,将近六十歲了,可是樣子非常迷人,看上去不到五十歲。
“哎喲,今天是稀客啊。
”
平時聚滿了附近白領、總是熱熱鬧鬧的吧台,今天晚上卻一個人都沒有。
“那幫人剛剛回去。
”
菊治朝正在收拾的媽媽桑點頭緻意,然後坐在了從裡面數第二個座位上。
“還是這裡讓人舒心。
”
中濑帶菊治去的小料理屋和銀座的俱樂部雖說都不錯,但菊治還是覺得附近的平民化的小店更讓人輕松。
“來點兒什麼都不加的燒酒吧。
”
“您在别處喝過了吧?”
“好久沒去過銀座的俱樂部了,去那兒坐了坐,但對我來說,還是便宜的小酒館更合适。
”
“便宜的小酒館是什麼意思?”
媽媽桑鼓起腮幫子說:“你被年輕的女孩子抛棄了吧?”
“不對,沒那麼回事,我還是喜歡成熟一些的女人。
”
“明白了,你喜歡的是已婚女性吧?”
不久前菊治無意間說起過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已婚女性,媽媽桑好像還記得似的。
“惠美今天不在嗎?”
菊治今天沒有看到那個平時來這兒打工的女大學生。
“她好像感冒了,今天沒上班。
”
菊治重新環視了一下四周,當發現隻有他們兩個人時,他試探地問道:“媽媽桑,你知道那種欲仙欲死的高潮嗎?”
突然聽到這個問題,媽媽桑發愣似的看着菊治。
酒吧裡播放着藤圭子唱的一首老歌——《摩洛哥的女人》,低沉而慵懶的聲音十分動人。
菊治漫不經心地剛要随着哼唱,媽媽桑反問:“為什麼你突然問我知不知道那種銷魂的高潮?”
“請别誤會,我一直想向你請教,世上有些女人知道這種銷魂的滋味,而有些女子并不知道吧。
”
媽媽桑的話刹那間噴了出來:“還有這種分類?”
“也不是分類,根據經驗的不同,女人對性愛和男人的看法都會因此發生變化吧。
”
“當然了,應該是吧。
”
媽媽桑開始喝起了淡淡的兌水威士忌。
“而且這種銷魂的感受,年輕女孩子不太知道。
但是,三四十歲左右的已婚女性,居然也有很多人不知道。
”
“那是因為做丈夫的不夠努力。
”
不愧是媽媽桑,目光非常敏銳。
“媽媽有孩子嗎?”
“有啊,有一個。
”
到了這種年紀,媽媽桑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掖着藏着的了。
“我問點兒事,行嗎?”菊治的臉湊近了她。
“生孩子之前和生孩子之後,哪種時候感覺更好?”
“當然是生了孩子以後啊。
”
“對吧。
那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媽媽桑微微歪起了殘留着青春美貌痕迹的面孔。
“大概是因為生出了一個那麼大的東西……”
“大的東西?”
“就是孩子呀,生了孩子以後,女人就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發生了什麼都不會驚奇。
可能突然變得堅強了,甚至有點兒蠻不講理。
”
“原來如此,”菊治點頭贊同,“您的意思是指女人生了孩子以後,才能變成一個獨立的人。
”
“當然啦,生孩子是女性普通的生理現象,所以生完孩子以後,才能成為真正的女人。
”
“可是,到那時丈夫們卻把自己的妻子叫做媽媽,不再去碰她們了。
”
“您知道的真多呀。
”媽媽桑哈哈大笑起來。
好像怕影響了他們之間的談話似的,沒有一個客人進來。
菊治趁機接着問:“可生完孩子之後,人們不都說那個地方會變得很松弛嗎?”
“哪有那麼一回事。
”媽媽桑當即反駁。
“在一段時間裡,也許會出現這樣現象,可不久就會恢複原狀,書上不也這麼寫的。
加上産後的女人變得十分敏感,我也是生了孩子以後,感覺才好起來的。
”
“對吧,所以變得松弛那種說法是假的。
”
“迷上已婚女人的小菊治既然這樣說,是一定不會錯的。
”媽媽桑笑了一下,又問:“那個女人就那麼好?”
“當然了,特别出色。
”
“那,你離不開她了吧?”
菊治點了下頭。
“夠了,我聽夠了。
”媽媽桑的聲音稍帶沙啞,然後感歎了一句,“不過,她也非常不易啊。
”
“不易?”
“當然了,她還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