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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命悬京汉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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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更薄更深,看樣子另有人為之。

    ” 使者冷笑道:“能殺死三個青者,那也了不得。

    ”說完這話,他陷入了沉思。

     十六和廿二對望了一眼,相互輕輕點了一下頭。

    十六雙手舉至身前一拱,說:“使者,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講不當講。

    ” 使者翻起眼皮:“你說。

    ” 十六吸了口氣,加快了語速:“我們從山巅寨追到王家,又從王家追到無涯觀,卻一直找不到扇形鬼金葉,甚至連一絲線索都沒有。

    二十六位青者都找不到的東西,為什麼會讓一個小小的黃童找到?難道使者對此事沒有任何懷疑嗎?” “獵鬼金葉者勝出,殺人最衆者勝出,此為獵殺。

    ”使者白了他一眼,“道上的第九條規矩,你難道忘了嗎?” 十六咬了咬牙:“絕不敢忘。

    ” “那就好。

    ”一片竹葉輕輕地飄落在使者的頭上,他慢悠悠地擡手拂去,“我們有十一位青者死在霧寒山上,此事非同小可。

    這次我受派遣而來,雖然是為主持本次聚會,但撞上這等事,就絕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廿二,我再多給你兩天的時間,務必将所有的屍體運到湘潭城南十裡處的驿站,我會在那裡等着你,我要親自見一見這些屍體。

    ” “是!”廿二的回答十分幹脆,領命而去。

     “十六,鱗刺的事,你暫時不要管了。

    我對胡客怎麼拿到扇形鬼金葉沒有興趣,但對他的‘六斷戒’有所存疑。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往返一趟清泉縣,核實胡啟立一家是否已死。

    如果他的‘六斷戒’有假,我自會秉公上報,取消他的‘奪鬼’資格,如果沒有假,嘿嘿,那麼二十五日的守殺照常進行。

    你去吧,我同樣在湘潭城南十裡處的驿站等你。

    ” “是!”十六颔首領命,轉身快步離開。

     等兩人都走後,使者将胡客交上來的扇形鬼金葉裝入竹筒内,雙目斜揚,望了一眼竹枝罅隙間的天空。

    他忽而勾起嘴角,大有深意地笑了一笑。

    

匿尾

當日在長江北岸分别時,胡客和姻婵曾有過約定,各自辦完事後,在長沙府的醉鄉榭碰頭。

    胡客對即将到來的守殺有些擔心,畢竟屠夫不是善茬,此行說不定會有什麼三長兩短。

    左右也是順路,還是先與姻婵見上一面吧。

    離開清涼谷後,抱着這樣的想法,胡客連夜趕去了臨着湘江的醉鄉榭。

     早在烏黑的夜路上,胡客就已經想念起了醉鄉榭的酒。

    上一次享受那入口綿、滑喉順、唇齒留香的感覺,還是在半年前,當時他和姻婵偷偷定了終身,在江神廟中拜完天地後,就是在醉鄉榭的竹字号房裡同榻而眠的。

     趕到醉鄉榭時,姻婵還未到。

    胡客要了一杯酒,暖了暖身子。

    和大多數人不同,品而不嗜,胡客喝酒從來不超過一杯。

     一如既往,還是竹字号房。

    胡客将照水的軒窗留了一絲縫,足以使空氣流通,然後才躺上床睡覺。

    這是兩個月以來,他第一次能安穩地睡上一個好覺。

     姻婵是在一個下着蒙蒙細雨的清晨到的,比胡客晚了整整三天半。

     “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

    ”這是姻婵見到胡客後,苦笑着說出的第一句話。

     她的樣子很是狼狽,頭發濕嗒嗒的,一身青綠色的衣服泥迹斑斑,如同剛從某場災劫裡逃脫出來。

    “袁州人的話絲毫不假,”她說,臉上仍帶着苦笑,“狐虎犟驢瘋子狗,日月莊的四兄弟确實不好惹。

    ” “你去了日月莊?”胡客的雙眉陡然揚起。

     “我不但去了,我還給他們的莊主種了毒。

    ”姻婵狡黠地一笑。

     素來鎮定的胡客,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個日月莊,他是知道一二的。

    這莊子取名日月,據說是因為日月相合,就是一個明字。

    日月莊的祖上,相傳是崇祯年間的禦廚,天下歸清後,還鄉建此山莊,拆明字以命名,從而寄托對前朝的念想。

    這莊子的後人,以經營食材為生,對餐飲極為講究,所以要在日月莊的飲水或食糧裡種毒而不被發覺,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我沒有選擇飯菜,當然也不是酒水。

    ”姻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氣,“日月莊上上下下密不透風,在食物裡種毒,根本行不通的。

    ”她略顯神秘地說,“所以呀,我選擇了用活人來做寄體。

    ” 趁日月莊的七夫人逛胭脂水粉店時,姻婵偷偷在她的身上種下了夜毒。

    當天晚上,莊主與七夫人行房事,行到最後,毒素順着精氣倒流,莊主忽然間口湧血沫,兩眼翻白,吓得七夫人骨碌着身子滾下了床,連衣服都沒穿,就驚聲喊叫着逃出了卧室。

    鎮上最好的大夫玩了命地狂奔,可趕到日月莊時,還是晚了一步,莊主已經一命嗚呼。

     姻婵留在宣風鎮上,等着日月莊莊主死亡的消息傳來。

    她要确認任務完成了,才能放心地回去交差。

    可當她翹首以盼的消息傳來時,随同而至的,卻是整個宣風鎮的戒嚴封鎖。

     日月莊富甲一方,在地方上有硬實的政治後台,袁州府的地方官員們都要反過來巴結日月莊。

    這樣一個财大氣粗的莊子,其莊主一死,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莊主的四個兒子即刻通報官府,官府一刻也不敢怠慢,連夜派出捕快和衙役,配合日月莊,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封鎖了宣風鎮和鄰近的城鎮要道,包圍了所有的客棧和酒樓,凡是滞留的外地人,一概嚴查。

     看起來,待在宣風客棧裡的姻婵,似乎走不掉了。

     當她聽到盼望的消息傳來,還沒來得及高興時,就發現外面已是火光通明,人聲嘈雜。

    整個客棧,已被日月莊的莊丁和高舉火把的捕快衙役們圍得水洩不通。

     不過,這種看似艱難的困局,對七歲就已入毒門、已有十二年刺齡的姻婵來說,隻能算是小菜一碟。

     在所有走出房門看熱鬧的房客中,姻婵選中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客商。

     也算是這個中年客商流年不利,該他倒黴。

     姻婵靠近這個絡腮胡,福了一福,以彬彬有禮的富家小姐的姿态。

    她用嬌滴滴的聲音,詢問大堂裡發生了什麼事。

     絡腮胡見如此漂亮的小姐主動發問,立馬滔滔不絕地解釋。

    趁這機會,姻婵假裝腳底沒站穩,身子一歪,借絡腮胡來扶她之時,悄悄在絡腮胡的身上種下了麻毒。

     當搜查開始後,一個官差搜到絡腮胡時,雙手與毒粉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很快,這名官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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