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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东京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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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人間蒸發。

     “再給我找!”内田良平臉色陰沉,“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黑龍會動員了大半的人力,想盡各種方法展開調查和搜尋,仍然找不到絲毫線索,直到兩天後的那個清晨。

     當第一縷天光灑落人間的時候,在東京灣碼頭東北側的海面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具具的屍體漂浮在海面上,被早潮的海浪一推一湧地送到岸邊,堆疊在外碼頭的石台下方。

    這一幕立刻引來了衆多圍觀者。

    有好事者仔細數過,屍體不多不少,正好十具。

     死了十個人,這絕對是一樁極其重大的刑事案件! 東京警視廳立即動員大批警力,由警視長親自率領,趕到碼頭,各大報社的記者們早已蜂擁而至,黑龍會的人也聞風而動。

    最終證實,這批屍體,正是黑龍會三天前派出去的那隊十人組浪人。

     屍體一具具地被打撈了起來,依次擺放在鋪開的白布上。

     經過海水的長時間浸泡,十具屍體都略顯浮腫,并且殘缺不全,完整些的隻是少了些許皮肉,恐怖些的幾乎隻剩下了半邊肉身,連森森白骨都露在外面,大概是沉在海水裡時,被魚蝦噬咬所緻。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十具屍體中,有七具屍體的心窩處,皮肉是完好的。

    而這七具屍體的心窩正中,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傷口,一個絕對不是魚蝦所噬咬出來的傷口,一個顯而易見是因利器刺入而留下的傷口。

    這個傷口的形狀十分奇怪,既非長條狀,也非孔洞,而是一個規則的三角形。

     經過警視廳法醫的查驗,死者是死後被抛屍入海,正是心窩處這個三角形的傷口,穿心而入,奪走了這些浪人的生命! 在警察們忙着調查、記者們忙着采訪、黑龍會的人忙着義憤填膺之時,站在圍觀人群中的胡客,因為目睹了這些三角形的緻命傷口而心緒振蕩! 在黑龍會的這隊浪人消失的近三天時間裡,胡客不得不親自去調查了碼頭附近的房屋和民宅的外租情況。

    然後他假裝是迎接親友的人,每天守在東京灣碼頭上。

    他留意着每一處提供外租的房屋和民宅,盡可能地留意每一個出入其中的人。

    他相信禦捕門的捕者一定會在碼頭附近找地方住下,這樣既可以方便監視抵達碼頭的輪船,觀察船上是否有孫文本人,同時也能在準備動手時,獲得時間和空間上的便利。

     捕者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

    這些捕者一定會現身的,胡客心想,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住處而不外出活動。

    隻要這些捕者現身,依靠胡客的眼力,一定能夠辨認出來。

     但是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出乎胡客的意料,他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可疑的人。

     這一天一大早,胡客便來到了碼頭,正好碰上案發,于是看見了奪去這些浪人性命的三角形傷口。

     尋常的銳器傷不是條狀,就是孔洞形态,三角形的傷口卻十分少見。

     但胡客卻識得這樣的傷口。

     “锜刺。

    ”他在心中默念。

     第一時間竄入胡客腦海的“锜刺”,是一種古代兵刃的名稱。

     锜刺最早出現在春秋時期。

    《詩經·豳風·破斧》中有句:“既破我斧,又缺我锜。

    ”便已提及。

    這種兵刃的刃身呈筆直狀,帶有三棱刃口和三面血槽。

    這種獨特的造型,使得锜刺的殺傷性極為恐怖。

    一旦某人被锜刺刺中,三面血槽立即放血,且拔出後傷口呈三角形,使止血和愈合變得十分困難,所以被锜刺刺入皮下三寸者,無論傷在哪個部位,若不及時止血,短時間内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斃命。

     但锜刺的缺點在于,它隻能刺,連砍和削這種簡單的功能都不具備,攻擊時的功能過于單一,對付尋常人很有效,但在與真正的高手對決時卻極為吃虧,所以這種兵刃在曆史上早已被淘汰。

    胡客知道在兵門之中,每個青者的兵刃幾乎都不一樣,但是沒有哪個青者使用锜刺這種兵刃,因為每一個青者都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使用锜刺,無異于自取滅亡。

     但眼前這些屍體的緻命傷,分明是锜刺所為,隻有锜刺,才能在人的身上留下如此罕見的三角形傷口。

     胡客有意無意地擡起頭,向四周打量。

     案發現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還有更多的人像蝗蟲一樣黑壓壓地聚攏過來。

    圍觀是人類的天性,不管是在哪個國家,尤其是當一件慘死十個人的大命案發生在身邊時。

     忽然間,胡客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戴黑色帽子的瘦削男人。

    這個男人原本站在圈子的最裡面,這時卻悄悄地擠出了人群,朝碼頭的西側移動,腳步穩中帶疾。

     這一陣腳步出賣了他。

     隻有練家子,才能擁有這樣的步伐。

     而他在所有人都圍攏看熱鬧時,卻逆着人流快步走開,這讓心思缜密的胡客,感覺到其中可能暗藏着蹊跷。

     瘦削男人走到西側的一幢雙層小樓前,回頭向四周望了一眼,然後一閃身進了小樓。

     短時間内,警視廳的人恐怕調查不出什麼線索。

    胡客果斷舍棄了案發現場,同樣逆着人流,朝那幢雙層小樓快步走去。

     兩天前,胡客曾來這幢雙層小樓問過,房東說,二樓上有四間房,已經全部租出去了,租客是個中國女人。

     小樓底層的入口處,設置了一個小房間,那是房東看守大門的地方,此刻卻沒人。

    想必房東也趕去碼頭上湊熱鬧了。

    無人阻攔,胡客輕松地進入了小樓。

     走完一截廊道,來到破舊的木質樓梯前,胡客停下了。

    這樣的樓梯,走上去是不可能不發出聲響的。

    正在他猶豫之時,二樓上傳來了對話聲,說的是漢話。

     “我早就說過,屍體不能抛入海裡,姓薛的娘們就是不聽。

    現在倒好,果真應了我的話。

    ” “薛娘子什麼時候回來?” “她帶人去查那幾夥人的行蹤,原本說好中午就回,不過現在不能等了。

    我這就去找他們,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把緊了風。

    ” “隻盼這件事不要捅出什麼婁子才好。

    ” “早聽我的,放完血,拉到荒郊僻野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又何必現在來瞎擔心?” 這句抱怨的話說完,就有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有人正踩着樓梯往下走。

     胡客急忙躲進入口處的小房間裡。

    片刻後,腳步聲臨近,一個穿灰色衣服、留有半根辮子的男人從小房間外快步經過,出了小樓,往東邊去了。

     等那男人走後,胡客再一次來到破舊的木樓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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