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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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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保證如果六百萬美元有人要,我立即從這樓上跳下去。

    我希望各位領導都到第一線去試試看,看看我們的企業究竟還剩多少魅力,說句難聽話,啤酒廠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女人,雖然是貴族血統,但人老珠黃了,不值錢了。

    不是我連蒙帶騙,台灣中飛集團能到這地方來投資?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說一句狂妄的話,除了我,誰也做不到!” 鄭天良的話很狂,但這狂話讓葉正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非常欣賞那些能在面前發脾氣的下級,更欣賞像鄭天良這樣大刀闊斧拿得起放得下的改革幹将。

    鄭天良一通狂話,竟讓葉正亭也一時無法開口了,他将目光轉向黃以恒。

     黃以恒語氣很平靜,他說:“我同意葉書記對合安改革的原則性立場,合安啤酒廠有過曆史貢獻,但随着改革的深入,它已經完成了曆史史命,啤酒廠全部轉讓産權是改革的必然,我們必須要尊重這一曆史規律。

    這需要我們大家都要轉變觀念,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是經過思想反複的,沒什麼了不起的,很正常。

    剛才我聽了天良同志熱情洋溢的發言,很有啟發,我覺得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工業區改革就像當初工業區建設一樣,根本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輕松,我是深有體會的,許多在桌面上合理的,拿到工作中就不合理了,在桌面上不合理的,卻又必須要在工作中實施。

    确實按國務院規定,啤酒廠轉讓全部産權應該進行公開拍賣,但天良同志說得對,公開拍賣是賣不到六百萬美元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十年前合安是有優勢的,但十年後這個優勢沒有了,為什麼?因為人家發展了,我們原地不動,十年前周邊省份都沒有高速公路,但現在人家都有了,但我們省沒有,我們不但優勢沒有了,還變成了劣勢。

    這就是曆史與現實的矛盾,所以說合安今天的困境是有很多原因的,你總不能讓一個縣拿錢來修高速公路吧?從這個意義上說,我認為,七百萬美元雖然離我們理想的價格少了許多,但實際上我們企業貶值的速度比折舊本身要高得多,我們隻能從長遠來考慮這件事,因為台商來後,我們的就業人員還要增加,規模擴大後稅收也相應增加,無形的社會效益和有形的經濟效益都足以讓我們下定決心簽字。

    台商肯定不會比我們頭腦簡單,但我還是相信隻有錯買的沒有錯賣的。

    我的個人意見供大家參考,大家也可以議一議,當然最後還得由葉書記拍闆。

    ” 黃以恒的話讓大家都很吃驚,就連宣中陽也半張着嘴,眼睛裡異常迷惘。

    鄭天良盡管對黃以恒有成見,但此時黃以恒的表态,就像自己在雪地裡快要凍僵了時候突然送過來了一雙棉鞋,這雙棉鞋提供了他一身的熱量。

    他也沒想到葉正亭如此不給情面地當衆對他進行質疑,他的心裡有些亂。

     宣中陽和其他常委們見黃以恒與葉正亭明顯調子不一樣,而且黃以恒居然為鄭天良說話,一頭霧水,沒有人敢發表意見。

    快到中午了,葉正亭要鄭天良先去穩住江本仁和孔令根,就說要等市委批複,暫時讓他們在賓館裡休息,接下來我們中午吃完飯接着議。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會議終于有了一個初步意見,即以七百二十萬美元成交,鄭天良及時跟孔令根進行通報,孔令根雖有些看法,但還是同意了。

    這二十萬美元更像是給葉正亭和宣中陽面子,很奇怪的是,黃以恒居然堅定不移地站到了鄭天良的立場上,黃以恒堅持的一個觀點就是合理合法不一定合乎現實邏輯,他的意思好像是說葉正亭書本經驗和理論經驗在工作中實際上是要打折扣的。

    這一次葉正亭沒有拿出一把手的權威,做了一次妥協。

     晚上的簽字儀式在藍湖賓館會議廳正式舉行,葉正亭黃以恒出席了簽字儀式,他們站在江本仁先生的兩邊,形成了以江本仁為核心的格局,胸前的假花在閃光燈下絢麗燦爛,宣中陽和孔令根代表雙方在轉讓協議書上簽字。

    市縣電視台電台和報社派出了最強大的報道陣容,這一全市矚目的改革新聞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全市,第二天省電視台也播放了這條新聞。

     這一年冬天,天很冷,風很大,鄭天良的心裡陽光彌漫。

     啤酒廠賣掉的第二天,合和醬菜集團回遷縣城工程正式破土動工,隻是合和回遷的奠基儀式很簡單,處理也比較低調,連市電視台都沒請,縣電視台隻做了一個扼要的報道,宣中陽和鄭天良同時出席了儀式。

    鞭炮一炸,鑼鼓一響,攝像機鏡頭跟着一轉,鄭天良緻祝賀詞,趙全福答謝,宣中陽宣布合和廠新廠房建設正式開工,各種工程機械就開進了工地。

    鄭天良代表縣委縣政府的兩百多字的賀詞中四次用到了“回遷”的字眼,而宣中陽在宣布開工時卻沒有使用“回遷”這一概念,而用了“新廠房建設”,官場上使用概念的不同意味着政治立場的不同,同一件事情用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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