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權力之争利益之争晝夜不息,各股東心懷鬼胎相互拆台,結果許多好企業被壞企業拖垮了,導緻下水救人的人也被水淹死了。
因此政府提出了加大改革力度,資産重組多元化,股份制公司除了關系到國計民生的産業外完全可以私人資本和外來資本控股,要盤活資産,而不要盤死。
這前後許多種藥方對合安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合安這地方偏安一隅,許多政策還沒來得及掌握,又有新政策出台了,所以他們隻是不斷地學習不斷地提高。
然而到一九九八年的時候,形勢越來越嚴峻,縣裡挺不住了,縣鄉财政已經陷于崩潰,拖欠工資報不了醫藥費的老幹部們毫不客氣地沖進縣長書記辦公室要他們下台,甚至罵出了“滾蛋”這樣的字眼。
于是,黃以恒市長來到了合安縣進行國企改革調研。
黃以恒帶着秘書和市政府秘書長市經委主任等一行在合安調研了兩天,市縣電視台的記者們準确無誤地将黃市長調研的細節記錄在鏡頭上,其中還看望了部分特困職工家庭,黃以恒将兩百元紅紙包着的慰問金一一送到特困職工的手上,每戶還有一桶色拉油和兩袋面粉,這些特困職工是精心挑選過的,所以他們在電視上都被感動得流下了淚水,并紛紛對着電視鏡頭表态說:“感謝黨和政府對我們的關心,我們一定要振作精神,自謀出路,為黨分憂,與政府共渡難關。
”
可電視新聞播出後,第二天就有兩三百人到縣政府靜坐示威,他們打出了标語:“給我們油和面粉,還有紅紙包慰問金,我們願意為黨分憂”。
宣中陽急得找财政局江局長:“你趕緊想辦法給他們補齊這兩個月的下崗生活費,黃市長在這裡調研,這麼多人鬧事,像話嗎?”江局長說:“縣直的工資都發不下去,我到哪兒弄錢去?”宣中陽說:“我不管你到哪兒弄錢去,中午黃市長從鄉下回縣城前你發不出錢,我就撤了你!”江局長說:“除非動用上半年的準備報銷的老幹部醫藥費。
”宣中陽說:“你看着辦吧。
”說完扭頭就走。
鄭天良當然沒有陪同黃以恒調研,但他作為常委參加了合安經濟形勢分析會,五大班子全體成員都參加了。
鄭天良這個常委按說應該是常務副縣長,可他卻管民政局、地震局、老幹部局這些部門,角色既别扭又有些不倫不類,喬岸答應過适當機會調整分工,可直到喬岸退到縣人大當了主任、田來有将工業區分管得快要全軍覆沒了,也沒有調整他的工作,鄭天良覺得王橋集實驗區客觀上已經成為他失敗的永久性标記,就像刻在臉上的“刺青”一樣無法抹去。
下午,靜坐示威的下崗工人們離開了縣政府大院,他們領錢去了。
黃以恒并不知道上午發生的這一幕。
縣政府會議室裡氣氛凝重,空調裡吹出的冷風讓所有的人都不再出汗,但他們都聽到了冷氣進入毛孔時絲絲入扣的聲音,黃以恒看到所有的人都打開了筆記本,又看到了一張張繃緊了的臉,他很輕松地開始調研分析,這種舉重若輕的大将風度令鄭天良欽佩不已。
黃以恒說:“這次來合安,既是調研,也是來看望以前的老同事、老領導、老朋友,看到同志們精神飽滿、工作兢兢業業、思路清清楚楚,我感到高興,也深受鼓舞。
通過兩天的調研,我有這樣幾點感受,一是合安的班子是團結的戰鬥的富于開拓精神的班子,是有凝聚力的班子,縣委縣政府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二是合安在工業企業深化改革、農業産業化調整的經濟發展戰略中,思路明确、措施有力、行動迅速、成績顯著;三是合安的人民群衆思想解放、觀念超前、顧全大局、人民群衆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
所有這一切,都是合安縣縣委縣政府總攬全局、勇于開拓、銳意進取、奮力拼搏的結果。
合安的商業發展在全市仍然處于領頭羊的位置,五條商貿大道形成了以百貨、五金、建材、農産品、醫藥五大類的規模經營,這在全市乃至全省始終保持領先地位,工商稅上交地稅這一塊占全縣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六,這是了不起的成就。
農業産業結構的調整帶動了個體私營經濟的迅猛發展,以馬壩鄉傳統蔬菜種植業為基礎發展起來的醬菜加工廠達六十多家,其中合和醬菜已成為華東地區的知名品牌,僅合和一家每年就向縣财政貢獻三百多萬。
這個功勞應該要記在鄭縣長的頭上,因為馬壩鄉的蔬菜種植和醬菜加工業是從鄭縣長手裡發展起來的。
還有東店的水産養殖業、王橋集的優質水稻種植業都已形成了規模,農民的收入成倍地增加,我看了一些農民新建的别墅,電話、彩電、冰箱、摩托車,還有不少農民買了汽車,人均住房達到四十多平方,比我們當縣長當市長的還要闊綽。
這就是成績,這就是變化。
所以我們各級領導幹部的目光要從困難中看到前景,要從成績中找出差距,偏執一點,都會使我們盲目悲觀或得意忘形。
一定要用辯證唯物主義的思想方法來看待我們工作中的成績和存在的問題。
所以合安的主流是好的,但也有問題,主要是國企改革這一塊。
合安國企的問題不是孤立的,它既是合安的,也是全市的和全國性的,目前國企改革已經進入了攻堅階段,所以我們今天要單獨提出來進行分析,我的意思是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