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與日本人對抗,我們必須另想他法。
”劉牧之看了一眼武冬梅,問:“你有什麼辦法?”
武冬梅說:“我們可以采用離間計。
”
劉牧之問:“離間誰?”武冬梅說:“馬雲龍。
”劉牧之站起來說:“那就從他這裡下手。
”
正在這時,聽見外面砰的一聲槍響,有一隻鳥兒咕咕地叫幾聲,撲撲響了一陣。
武冬梅和劉牧之對視一下,劉牧之說:“我出去看看。
”
劉牧之來到院門口,沒有發現人,又看看旁邊的樹叢裡,側耳細聽,有人的動靜,然後他繞到後面,隻見毛驢兒帶着兩個兵,正在把一隻鴿子的毛拔淨,旁邊已經生好了火,正烤着一個兔子。
劉牧之生氣地說:“毛驢兒,你知道你打的是誰家的鴿子?”
毛驢兒猛然聽到有人喊叫,警惕地轉過身,迅速地抽出手槍對着來人,等看清了是劉牧之,便叫:“哎喲,是劉家二少爺呀,你怎麼這麼一副表情呢,好像我欠你多少錢似的,前一段時間,在洗澡堂的時候,你還跟我稱兄道弟呢,咋就這麼快換了一副包公臉呢。
”
劉牧之不屑地看着毛驢兒,問:“毛驢兒,你憑什麼打我們家的鴿子?”
毛驢兒抖着手槍,說:“二少爺,這是你們家的鴿子嗎?沒有标簽呀。
”
面對毛驢兒的無賴,劉牧之氣憤至極,腳向前一動,毛驢兒嗖地一跳,向後蹦出一米遠,大聲叫:“二少爺,我膽小,你别吓唬我,我手裡的槍控制不住。
再說了,你是咱們的民族大英雄,不會跟我們這些人計較的。
”
劉牧之哪裡聽他的狡辯,手一揚,旁邊樹上葉子嗖地飛過去,掃中毛驢兒的面頰,毛驢兒隻覺得面前一花,他閉着眼喊:“二少爺,你别逼我開槍呀,我們還指着你跟日本人打呢,求你了二少爺,不就一隻鴿子嘛,你為什麼這麼斤斤計較呀,你們劉家家大業大,我吃你們一頭牛又能怎麼了?”
劉牧之一個四象步滑到毛驢的身後,把毛驢兒的手槍下了,旁邊的兩個士兵已經站了起來,點頭哈腰地看着劉牧之。
劉牧之握着手槍,朝着毛驢兒比劃,罵:“咱們中國人怎麼有你這樣的孬種,一點兒骨氣沒有。
”
毛驢兒用手捂着頭說:“二少爺,你别比劃,有子彈,别走火。
”
劉牧之罵:“看你吓的。
”毛驢兒跪下說:“二少爺,天下有誰不知道你的功夫啊,我們這些當兵幹壯丁的,不想跟你這樣的大英雄作對,但誰讓我們幹的這個差事,掙口飯吃啊。
二少爺,你就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啊!”
這個毛驢兒是土匪出身,那油腔滑調無賴耍潑阿谀奉承見風使舵是他生存的基本功,劉牧之也被他煩得無以忍受,大聲說:“嚴肅點,像個男人,你們跑這裡幹什麼?”
毛驢兒一見劉牧之收了怒氣,便讨好地說:“二少爺,你把槍還給我,這是吓小孩的,我對天發誓,就是日本人逼我,我也不會對你開槍,你是咱們的民族英雄。
”
劉牧之無可奈何地說:“行,把槍還給你,回答我的問題。
”
毛驢兒把槍從劉牧之手裡接過來,說:“馬司令讓我們來跟蹤楊少川的,我們看他到卧龍居了,這不跟來了,沒有吃飯,弄點吃的,那鴿子不是好打麼,野雞我這槍法也打不着呀,你要是早說這是你家的鴿子,我絕對不打。
”
劉牧之說:“為什麼要跟蹤楊少川?”
毛驢兒說:“這不都是龍脈圖鬧的嘛。
”
劉牧之生氣地上前掐住毛驢兒的脖子,大聲問:“難道你們要陷害楊少川?”
毛驢兒咳嗽地說:“二少爺,楊少川我們得罪不起,他有日本人撐腰呢。
哎喲,二少爺,我對你有用處,你别使勁,别使勁,我的脖子,我可以告訴你秘密,真的。
”
劉牧之問:“你有什麼秘密可以告訴我的?”毛驢兒着急地說:“張鐵橋被日本人弄走了,他已經清醒了。
”劉牧之警惕地問:“你怎麼知道的?”毛驢兒說:“我昨天去鬼怒川公司了,親眼看見張鐵橋穿着一身幹淨的衣服,說話辦事一闆一眼。
”
劉牧之笑着說:“毛驢兒,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雙料間諜。
”
毛驢兒讨好地說:“二少爺,你誇獎我了,咱這點本事,也能叫雙料間諜?隻不過是日本人給我點錢,我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他罷了。
”
劉牧之不屑地看了一眼毛驢兒,毛驢兒自貶:“二少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凡我有點本事,也不去當土匪,也不穿這身皮子,被人叫二鬼子,可是我得掙飯錢呀,二少爺,我給你提供情報,不要你一分錢,你是民族大英雄,你是嶽飛,你還要跟日本人比武呢,我們還要看你赢呢。
”
劉牧之無法忍受毛驢兒肉麻的表白,說:“行了,别再提什麼民族大英雄了,你回去跟馬司令說,我要跟他做交易。
”
老驢兒驚喜地說:“你要放了我?”
劉牧之松了手,毛驢兒揉着自己的脖子,問:“二少爺,你要傳什麼話?”劉牧之說:“我要跟馬司令做筆交易,用龍脈圖做交換。
”毛驢兒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問:“龍脈圖?”
劉牧之斬釘截鐵地說:“龍脈圖。
”
毛驢兒大吃一驚,而後醒悟了,對兩個跟班的說:“你們倆傻呀,快點跟我回去向司令彙報。
”
于是,三個匪兵連滾帶爬地跑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