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辭而已。
說幾句新娘是個才女之類的話就行了。
”
因為村岡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和妻子鬧離婚,所以他心情很暢快。
伊織勉強答應,挂斷電話,已經五點了。
“大家都到齊了,在等您。
”
笙子進來通知他開會,伊織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先走了。
”
笙子低頭緻意。
事務所女職員的辦公時間是上午九點至下午五點。
五點以後,即使有會,她們也可以下班。
然而,以前遇到這類情況時,笙子總是稍微晚走一會兒,幫着沏茶和接接電話。
“明天……”
伊織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了。
明天是星期六,笙子休息。
“不,沒什麼事。
”
伊織搖搖頭,笙子立即轉身出去了。
還是有點不對勁。
也許她知道了自己和霞去旅行的事,不高興了……伊織走進會議室,望月等人已經等候在那裡。
他們正興高采烈地閑扯,看到伊織進來,立即停止閑談,圍坐在屋子中央的會議桌旁。
雖說是開會,但氣氛并不緊張。
開會時有人喝茶,有人吸煙,也有人托腮而坐,甚至有人側着身坐着。
伊織凡事都不講究形式,認為最好是随便一坐,自由展開讨論。
關鍵是做事群策群力,而不是追求形式。
會議開始後,望月先報告了一下城市廣場的設計情況,伊織補充,然後研究了一下今後的方針。
盡管發生了一些争議,但雙方最後仍然決定維持原有方案。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采納百貨公司的意見,原設計方案還能保留多少。
無論如何,要先解決對方提出的意見,因此,大家失去幹勁。
總之,最後決定多用玻璃,創造寬敞明亮的田園風格,定下了方案。
“那麼就照這個原則,由望月負責執行。
”
他也感到這樣做有些不負責任,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決定全權委托他們處理這次的設計工作。
第二天是星期六,伊織下午一點離開公寓。
因為要在婚禮上緻辭,所以想穿一套禮服,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問做家務活的富子,她也說沒見過。
他想,以前确實穿過,也許放在原來的家裡沒帶出來。
一年前離開家時,按說必要的用品都收拾好運來了,而那套衣服可能當時送去幹洗了。
伊織仔細一想,這一年來,他從未出席過婚禮。
今年春天叔叔死時,他正趕上去紐約而未能參加葬禮,後來朋友的女兒結婚,也因工作忙沒出席。
看來,他一直沒機會穿,早把這事兒忘記了。
現在雖然急需,但既不方便到已答應離婚的妻子那裡去取,而且又難于詢問。
“這回可糟了……”
雖然富子還在自言自語,伊織已經決定穿一件近似禮服的黑色套裝。
離家出走時忘帶的東西,一旦急需,還真措手不及。
伊織心想,以後和妻子正式離婚時,還需要再收拾一下遺忘在家裡的物品。
想到這裡,他突然感到一陣煩躁,走出了公寓。
他走上大街,上了出租車。
來到婚禮會場的飯店一看,可能這個周末又是黃道吉日吧,宴會廳附近聚集着許多出席婚禮的賓客。
接待處的牌子上寫着“吉川、宇土兩家婚禮”。
伊織走到那裡,交了賀禮。
這時,村岡迎面走了過來。
“辛苦了。
你接受了緻辭任務,教授非常高興。
”
果然不出所料,村岡身着整齊的禮服。
伊織穿着普通的西服套裝,覺得不妥,但還是照直去休息室向教授表示祝賀。
“恭喜您,您終于舍得女兒出嫁了。
”
“想嫁就随她去吧!”話雖說得粗魯些,但教授的眼睛卻笑眯眯的。
伊織又向新娘祝賀。
近來不大見面,今天看她穿上結婚禮服,漂亮得像變了個人似的。
“昨天村岡說讓我緻辭,您認為我合适嗎?”
征求新娘和坐在旁邊的教授夫人意見時,夫人十分肯定地點點頭說道:
“能請到伊織這樣的傑出人物緻辭,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了。
”
“我可并不傑出。
”
伊織說的是真心話,夫人和新娘卻好像認為他是在謙虛。
婚禮正點兩點鐘開始了。
首先,新郎和新娘在婚禮樂曲中入場。
二人就坐後,媒人開始講話。
新郎像是一家大貿易公司的職員,和新娘一樣喜歡音樂,所以結成伴侶。
媒人的話還是老一套,說什麼“新郎是前途大有可為的青年……”不過,了解到新郎畢業的學校和就職的公司,似乎确實如此。
年紀不過三十歲,已經是委以重任的負責人。
上學期間,留學一年,幾乎轉遍了東南亞地區,看來不僅僅是個秀才。
繼媒人之後,是新郎所在公司的頂頭上司部長站起來講話。
伊織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他。
聽着聽着,他回想起來,是三年前負責多摩地區開發項目時見過他。
部長誇獎了一番新郎如何優秀之後,開了句玩笑說:“新郎酒量很大,但沒想到找女朋友也這麼在行。
”
緊接着,伊織被點名緻辭。
昨晚村岡說了以後,他曾經考慮過一陣兒,但沒琢磨出特别動聽的語言。
他想說新娘是個才女,尤其彈鋼琴技術精湛,但隻這些好像還遠遠不夠。
考慮的結果,他記起了一件往事。
以前他去教授家時,恰好大衣扣子掉了,新娘首先發現了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