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都是從我嘴裡出去的。
你總不會以為,我會大肆宣揚自己對銀行的規定,做了一點改良吧?’
“這麼一來,好運的雲彩終于飄過來了,上帝啊,這雲彩鑲的可不是銀邊,而是金邊——成色十足的澳大利亞真金!因為在這之前,老尤班克并不怎麼欣賞我。
他可是個很難對付的家夥,年紀也比我大很多。
我很有把握,之前他認為我太年輕,根本不足以勝任,而我在傳說中的壯舉,也不過是一次僥幸而已,話說回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态度轉變得像他那麼明顯的人。
“他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白蘭地,讓我把嘴裡抽着的煙扔掉,然後開了一盒新煙。
他看起來是個好飲之徒,留着紅色的小胡子,還有一張非常滑稽的臉——跟湯姆·艾米特長得可不像。
“這之後,我利用他喜好飲酒這一點作為突破口,開始了我的進攻。
不過兔寶,他可不是羅森莎爾,他臉上有三道縫過的傷疤,可以把十個我喝趴下。
“于是我想:‘好,你可以頭腦清醒地上床,可是我要你睡得像頭死豬!’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把他給我的酒,倒了一半到敞開的窗子外面。
“不過,尤班克是個不賴的家夥。
你可别以為他飲酒無度。
我可以說他喜好飲酒,但卻隻能希望他達到濫飲的程度。
不過,夜色越來越濃,他對我也越發友好起來。
我沒費什麼勁兒,就說服他帶我在銀行裡轉一轉,其實那個時間,實在是不适合做這個的。
“我們在銀行裡轉的時候,他順便就拿了槍,打算上床睡覺。
我又磨蹭了一會兒,讓他的睡眠時間又少了二十分鐘。
最後,我在自己的房間裡和尤班克握手告别,這時我對營業區的每一寸角落都已了如指掌。
“你肯定猜不到,接下來那一個小時裡,我自己又做了什麼,我脫衣服上床了。
即便是事先經過了深思熟慮,在假冒别人的過程當中,你也會一直都有壓力。
在我看來,那就已經是最最折磨人的事兒了。
而現在,我假冒别人,完全要靠臨時發揮,壓力可想而知!你根本就沒時間觀察,一句話,不留神,就可能會讓球擊中三柱門,由此被迫下場。
情形就跟你從頭到尾都在一處光線很差的地方擊球一樣。
在那場持續了幾個小時的談話中,我多次陷入困境,剛才所說的,還不到其中的一半。
而且,談話越往後,對方就同我越親密,我的處境也就越發危險。
你不妨自己去想像一下,然後再想像我攤開身子倒在床上,繼續籌劃當晚大計的樣子。
“我又一次撞到了好運。
躺下沒多久,我就聽到了親愛的尤班克的呼噜聲,就像有人在彈奏一架風琴,一刻停頓也沒有。
我溜出房間、關上房門的時候,那個聲音還是那麼響亮。
我湊到他房門上的時候,聲音依然故我。
這場音樂會還會繼續,而我也會越來越樂于欣賞。
這位好人的呼噜聲一直伴着我走出了銀行,當我站到他敞開的窗子底下,豎耳聆聽的時候,他還在打呼。
“為什麼我要先離開銀行昵?我要去找我的馬,上好鞍,把它拴到附近的一個樹叢裡;在大展拳腳之前,我必須先安排好便利的逃跑辦法。
我常常對自己這種有備無患的本能智慧,贊歎不已。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用上了一條此後一直與我相始終的指導方針。
“這件工作需要付出很多的辛勞和耐心:我得拿到馬鞍,不能驚醒那個仆人,而我從來沒有在一個圍場裡抓過馬。
這之後,我對那匹可憐的母馬還是不放心,于是回到馬廄弄了一帽子的燕麥,然後把燕麥連帽子全拿到樹叢裡去,放在她身邊。
“我想起來了,那兒還有一條狗,這可是我們最可怕的敵人啊,兔寶。
不過那天晚上我一直表現得很友善,已經跟狗兒結成了好朋友,所以在我下樓,然後再次回到後門的時候,它都隻是搖了搖尾巴而已。
“既然我自稱是新到任的經理,當然就可以從可憐的尤班克嘴裡掏出跟銀行工作有關的任何事情,在上床之前,那無價的最後二十分鐘時間裡,更是如此。
我還以最自然不過的方式問過他,他自己晚上會把鑰匙放到什麼地方,關于此事,對我又有什麼建議。
原來我想當然地以為,他會把胡匙帶到自己房間去,事實卻并非如此:他有個比這好上一倍的法子。
到底是什麼法子,倒是無關緊要,不過外人花上三十個星期,也未必找得出來。
“我當然隻要幾秒鐘時間就可以了,再過幾秒鐘之後,我就到了保險庫。
剛才我忘了說,這會兒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大片的月光投射到了銀行裡。
盡管如此,我還是從房間拿了支小蠟燭随身帶着。
“從營業廳櫃台後頭走下一段狹窄的樓梯,就是保險庫,到了那裡之後,我毫不猶豫地點着了蠟燭。
保險庫沒有窗子,雖然老尤班克的打呼聲是聽不到了,不過我壓根兒就不擔心他那邊會出什麼岔子。
我當時想過,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