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好,他的工資差不多全花在給母親治病上面去了。
好在妻子還通情達理,節約開支,一個人的工資支撐着三口人的生活。
他這一下來,分兩個地方吃飯,開支大了,日子就更不好過了,他真的想能盡快調回城裡去。
他問何奔:“丁縣長在這裡扶貧時,你怎麼沒請他幫幫忙,另外換一個富裕一些的鄉鎮。
”
何奔一聲冷笑:“縣裡沒有下來人查賬之前,他們是決心要把我弄走的。
丁縣長從農業局弄來幾個人查了賬之後,他們又不讓我走了。
顧家好還對我說,何奔,如今上面抓反腐敗抓得緊,你在我們鄉好好待着,發現腐敗分子你就抓,你就向上面彙報。
你抓着腐敗分子了,我給你發獎金。
”何奔的濃眉緊皺着,“丁縣長在這裡扶貧的政績就是把鄉政府從大岩村搬到那山坡上去了,再就是貸款辦了一個石灰廠,辦了一個木材加工廠,廠子垮了,鄉政府欠下了三十萬的貸款和幾十萬元的賬。
還有一個政績就是從老百姓手中人平掏走一百元錢,在連山鎮買了一塊埋人的墳地。
第四個政績就是給鄉企業辦顧家富他們想了許多向農民收費的項目,每年從農民手中強行收取十多萬塊錢供他們吃喝玩樂。
當然,他的政績還不光是這些,他還有更大的政績,我不好對你說,說了你又會說我捕風捉影。
”
李冬明還真怕他沒遮沒掩地說下去,說:“回去吧,到莫支書家吃了晚飯,大岩村的群衆可能也就開會來了。
”
“你沒看見大夥都才收工麼。
吃了飯,洗過澡,不到晚上十一點不得來開會。
”何奔頓了頓說,“李書記,你真要下決心把苦藤河大橋修好了,對苦藤河鄉來說,你就成了千古功臣了。
”
“可顧鄉長卻總是顧慮重重啊,他說把大家逼急了,是會出大問題的。
”
“你把錢從老百姓手中弄來,一分不少的用在大橋上面,誰會對你有意見?誰會認為你是在逼他們?我說了,他們不但不會對你有意見,你什麼時候離開苦藤河鄉,他們還會放爆竹歡送你。
”何奔頓了頓,問李冬明道,“李書記,你在竹山垭村住了兩天,去過鄧啟放家麼?”
李冬明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沒去過他家,但這個人我認識。
他有些文化,國家的政策法律也懂得一些。
”他沒有說出鄧啟放因為不肯交集資款和他吵架的事,怕說了造成不好的影響,影響了大岩村群衆集資的積極性。
“鄧啟放的女人就是莫支書的親妹。
叫莫如華。
”
“真的麼?莫支書那個妹夫可不簡單呀。
竹山垭村的人都稱他為秀才。
”
“你如果有空,去鄧啟放家走走,看看他親妹鄧美玉的那個慘樣,再看看他親妹的私生女兒像誰。
”
李冬明困惑不解地看着何奔:“你說像誰?”
何奔說:“你沒有看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我說像誰你會相信麼?”
李冬明沒有做聲,不知道這個何奔話裡又在影射誰,就不想沿着他的話說下去,說:“你說開會還有一陣,我們去伍老倌家看看去。
”
兩個人沿着河堤往下走。
何奔看着苦藤河對面的萬家燈火,問李冬明道:“李書記,你看見連山鎮最上面那一排紅紅綠綠的燈光了麼?”
李冬明說:“看見了,過去我還沒有認認真真看過連山鎮的夜景哩,還真不錯的。
等到苦藤河大橋修好了,我們鄉也會像連山鎮一樣富裕起來的。
”
何奔問他說:“你知道最上面有一排紅紅綠綠燈光的地方是哪裡麼?”
“這我就沒有注意了。
”
“那是顧家富的連山酒家。
鄧啟放的妹妹就是在連山酒家懷上的孩子,去縣裡堕胎,在路上跳火車自殺,被火車碾斷了雙腳,成了終身殘廢。
茅山沖村和竹山垭村還有三個姑娘在他的酒家做了一年服務員,後來就離開酒家不知了去向,過了一年多時間才給家裡來信說她們都在福建的農村結了婚。
”
李冬明不做聲,也不大願意聽他說這些,這都是些沒有原則的是非話。
“如今顧家富又從農村招了幾個姑娘去他的酒家做服務員,一個個都長得格外漂亮。
茅山沖村張支書的女兒張朵也被招去了。
”何奔頓了頓,說:“其實,誰都知道連山酒家的服務員在幹些什麼,可這些女孩子還是願意去,因為她們家實在太窮了啊。
”
李冬明想起他來苦藤河鄉不久的一天,顧家富接他到他的酒家吃飯,說是丁縣長來了,要他去陪丁縣長喝酒。
他記得酒家是有幾個年輕的女服務員。
丁縣長好像和她們都很熟。
後來他才聽說,丁縣長在苦藤河鄉扶貧的時候,一直住在顧家富的連山酒家的。
如今他每次來連山鎮,還是住在連山酒家。
還聽說他和顧家兄弟關系非同一般,但到底有些什麼瓜葛卻不得而知。
他想把紀委周書記準備下來的話說給何奔聽,想想又沒有說,周書記下來可不是什麼好消息,說出去引起群衆議論不好,弄不好顧家好還會鬧情緒。
兩個人一會兒到了伍老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