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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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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做了幾年宣傳幹事,還在下面扶了兩年貧,但扶貧沒有真正在下面,而是四處讨錢給農民修公路,并沒有真正到農民家裡住幾夜,吃幾餐飯。

    後來被常縣長看中,調到政府辦做秘書,再後來又調到縣委辦做副主任。

    今年年初,趙書記就讓他下鄉來了。

    雖然李冬明也是農家子弟,讀了高中,考上大學,也就跳出了農門。

     一晃十年過去,對于農村的現狀也就不是十分的了解了。

    在縣領導的身邊待得久了,便多少學到了領導們處理問題的一些霸氣,他心裡打定主意,今天是千萬軟不得的。

    你這裡的口氣稍稍松動下來,這集資款就沒辦法收上來了。

    竹山垭村收不上來,苦藤河鄉其他八個村也就别指望收到錢了。

    情急中他就拍了桌子:“你們今天是怎麼了,想鬧事呀。

    我李冬明不是三歲孩子,你一吵一鬧就把我吓住了,就可以不用交集資款了。

    對你們說清楚,我今天要瞪着眼睛看着你們交集資款。

    是給你們自己修橋,我就不怕你們告狀。

    你們告到縣裡告到省裡都沒有用。

    決定在苦藤河修大橋,不是我李冬明的主意,是縣委趙書記和常縣長決定的,他們都是我的後台。

    我今天要你們交集資款,也是他們同意的,他們要求把苦藤河大橋修寬一些,上面要跑大貨車,今後要在苦藤河鄉辦石灰廠,辦水泥廠,辦采石場。

    我給你們限定一個時間,兩天之内必須把錢交上來。

    我和鄉财稅所劉所長幾個人就住在全支書家裡等着的。

    過了兩天期限,我們隻有對那些抵制交集資款的戶采取措施了。

    家中喂養有肉豬的,就擡豬抵賬。

    沒有肉豬的,就擔谷子。

    到時候你們不要說我李冬明心肝上沒得血,下得了手。

    我是沒有辦法,讓你們給逼着這麼做的。

    ”李冬明把話說到了這一步,而且他說話的時候臉面闆着,兩把眉毛橫着,牙幫骨一擰一擰的,下面就不做聲了,一屋子的人死水潭一般。

    李冬明粗聲大氣地說了很久,就問大家有什麼意見,有意見可以提,有想法可以說,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擺一擺。

    可是,他連着問了幾聲,人們卻裝聾作啞不吭聲。

    相持了很久,鄧啟放甕聲甕氣說:“什麼意見都沒有,就是沒錢交。

    ”說完這話,一抛手出門走了。

    走到門口時,還回過頭來對坐在門角落裡的金所長瞪了一眼,金所長不由一愣,他發現鄧啟放那張粗糙的臉上帶着一種無奈,深陷的眼坑裡布滿了怨恨。

     鄧啟放這一走,全村的人就都跟着走了。

    金所長有些擔心地說:“看這架式,好像有些不對頭。

    ” 李冬明心裡的火氣直往上蹿,吼全安道:“全支書,你們村是怎麼了?” 全安本來想對他說一說五年前鄉政府集資修橋的事,老百姓手頭緊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心裡的氣不順。

    氣順了,再沒錢也會想辦法交集資款的,誰不知道大橋修好了對自己有好處呀。

    看見李冬明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就懶得跟他說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起來大家心裡都好像有怨氣。

    ”全安頓了頓,“剛才走的那個年輕人名叫鄧啟放,是我們村裡的文化人,喜歡看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聯播,對國家的政策比我還知道得多。

    以前一直是我們村的會計。

    賬做得特别的好,為人也不錯,群衆都擁護他。

    可去年顧鄉長在我們村開了兩天會,說堅決不能讓鄧啟放做村會計了,再要讓鄧啟放做村會計,上面給村幹部的補助,給困難戶的補助,鄉政府一分都不給竹山垭村。

    就這樣強行把他的村會計給換了。

    ” “那個樣子像文化人麼?真是亂彈琴。

    我說顧鄉長不要他當村會計做對了。

    ”李冬明真的有些氣急敗壞了,“再等兩天,沒人交錢,我們就采取措施。

    ” 劉宏業一旁說:“顧鄉長不要鄧啟放做村會計,是因為鄧啟放這幾年一直在告顧家富的狀,有這樣一個前提。

    鄧啟放懂政策,又會算賬,又能寫,比别的人要難對付得多,我們隻怕要慎重一些才行,千萬别弄出事來才是。

    ” 金所長也不無擔心地說:“我們每次開會,上面總是反反複複強調,穩定是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别為了弄修橋集資款,讓老百姓和我們對着幹起來就難得收場了。

    ” 李冬明有些為難地說:“你們不知道我的難處啊,每次到縣裡去開會,趙書記和常縣長别的什麼都不問,就隻問修橋的事。

    如今又給了我們一百萬,這橋要是還修不起來,我怎麼向他們交待。

    ” 全安坐那裡看着李冬明那樣子,心裡就有些不忍,不管他李書記修橋是出于什麼目的,但受益的還是苦藤河鄉的老百姓。

    自己作為一個村的支部書記,應該全力協助他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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