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一塊研究決定的。
”
周明勇說:“這樣抓人,隻會把問題弄得更複雜。
”
趙祥生不再說話,隻把眉頭擰了擰。
一行人剛剛爬上山坡,迎面碰到莫胡子的女人從竹山垭村出來。
她不認識縣裡的幾個領導,問何奔說:“何委員你們到哪去?”
“到竹山垭村去。
”何奔問莫胡子的女人道,“你什麼時候進山來的?”
“來一陣了。
”莫胡子的女人說,“何委員,我剛才……他們說那個事,你知道麼?”
一旁的李冬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你們說的什麼?”
何奔說:“莫嫂,縣委趙書記和縣紀委周書記他們都下來了。
他們這就去竹山垭村了解情況。
你回去吧,沒事的。
”
莫胡子的女人瞅了瞅趙祥生和周明勇,就走到趙祥生面前,輕輕道:“這位就是把縣裡兩個搞貪污的大局長弄去坐牢的那個姓周的書記麼?”
趙祥生指着周明勇道:“你說的周書記是那一位。
我姓趙。
”
莫胡子的女人就走到周明勇面前,也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了周明勇一眼,兩行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
這下可讓周明勇有些不知所措了,連忙勸她道:“有什麼委屈你慢慢說,别哭啊。
”
莫如華隻哽咽着說了一句:“終于把鐵面書記盼來了呀。
”眼淚也不擦,轉身匆匆下山去了。
周明勇的心裡像是被什麼重重地撞擊了一下,盯着她的背影,眼前卻總是晃動着那一雙滿含着淚水的眼睛,口裡喃喃地道:“這是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
”
趙祥生問李冬明說:“這個女人剛才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怎麼一下又哭起來了呢?”
何奔一旁道:“她是大岩村莫支書的女人,可能她還不知道她男人被抓走了。
”
趙祥生盯着何奔說:“不見得吧?不知道她男人被抓走了,她哭什麼。
”
鄭秋菊說:“我們苦藤河鄉雖然不通公路,有幾個村連電話也是要通不通的,但就是怪,隻要出芝麻大的事,不用三個時辰,全鄉就都知道了。
她男人被抓到縣裡去了,她能不知道?說不定她到竹山垭村,就是為她男人被抓的事。
”
幾個人來到竹山垭村的時候,竹山垭村竟然靜悄悄的。
家家戶戶的大門緊閉着,看不見一個人影,偶爾隻聽到幾聲狗吠。
李冬明将趙祥生和周明勇幾個人帶到全安家門前,全安家的門也關着。
李冬明叫了幾聲沒有人應,自言自語道:“這就怪了,陽天白日,一個村不可能看不見一個人嘛。
”
趙祥生說:“那邊屋裡好像有響動。
”
鄭秋菊走到那邊屋門前,果然聽見屋子裡有說話的聲音。
從窗戶往裡面看,屋子裡關着兩個小孩。
鄭秋菊對屋子裡叫道:“小孩,快開門。
”
屋子裡的孩子被吓得大哭起來,“我爹說了,不準開門的。
”
“你爹到哪裡去了?”
“我爹不讓我們告訴人家的。
”
鄭秋菊哄他們道:“我們是鄉裡來的幹部,快告訴我們,你爹在什麼地方。
我們找他有重要事情。
”
一個大一點的小孩說:“我不告訴你,你罵過我爹,你不是好人。
”
氣得鄭秋菊眼淚都出來了。
李冬明見狀,問道:“你們認得我麼?”
“你是鄉裡的幹部。
前天要我爹交集資款,你也罵過我爹的。
不過我爹說,他隻有一點點恨你。
”
“告訴我,你爹到哪裡去了。
”
“在倉庫裡開會。
”
“倉庫在哪裡?”
“就在那邊村口。
”
鄭秋菊有些沒好氣地說:“我們看看去,說不定他們又在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
”
何奔這時不知怎麼地額頭就冒出了汗水,他大聲地叫喊道:“全支書,你們在哪裡?縣裡趙書記和紀委周書記來了。
”
鄭秋菊在何奔大聲叫喊的時候,早已來到倉庫的門前,這還是在集體時生産隊修建的倉庫。
由于竹山垭村窮,人民公社改成鄉之後,當時的村辦小學沒有校舍,就将倉庫改成了學校。
後來,鄉政府說沒有工資給竹山垭村的老師,村裡自己又負擔不起,村小也就給撤了。
竹山垭村的孩子全都要到大岩村鄉完小去上學。
但這間倉庫仍然沒有被拆掉。
竹山垭村的群衆說孩子們去大岩村讀書太遠,希望什麼時候村裡能再把小學辦起來。
鄭秋菊推開倉庫大門的時候,全安也正好來開門:“李書記你們都來了呀。
”全安的腦殼被磚頭砸了一個包,還有一道口,不好敷草藥,他女人将他的頭發剪去了許多,敷上草藥之後,再在腦殼上橫着包了一塊布。
胳膊上的傷口也還沒好,用一塊紗布吊在脖子上。
那樣子就像電影裡面被八路軍戰士打傷過後抱頭鼠竄的漢奸,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全安走出倉庫,很不自然地對大家笑了笑,随手想把倉庫的大門拉上。
鄭秋菊早已看見屋子裡全是人,将門推開說:“陽天白日,你們村這麼多人關着門在裡面商量什麼呀。
”
何奔上前問道:“你們是在退集資款?”
全安忙說:“是的,我們正在退集資款哩。
”
這時滿屋子的人都站起身:“集資款退了,我們回去啊。
”人們擁出大門,一下全走了。
趙祥生和周明勇站在一旁,看着這些衣衫褴褛的人們慌慌張張地走遠了,他們的心裡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