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扉是防火的石門,冷硬而結實,雖然熱情的火易燒開,但柔情的水卻能滲透;四十幾歲人的心扉是金門,既耐火燒,又不怕水浸,隻有金鑰匙才能打開。
”
白薇聽了,若有所思,喃喃自語:“我的心扉或許有一天成為石門,烈火燒不開,洪水浸不進,與世隔絕,堅硬不朽。
”
清潔法師說:“紅塵,快不要說這傻話,你的心扉就是瑪瑙門、翡翠門,也能有人用金鑰匙打開……”
白薇聽了,心裡湧起一陣激動:那我的心扉是佛門呢?
清潔法師說道:“除非有人在這佛門上刻滿‘愛’字。
”
白薇喃喃自語道:“我的心靈正成為腐朽的木頭,朽木不可雕也……”
山林間。
白薇在林中散步。
地上有一藍色碎玻璃片,她拾了起來,舉到眼前,畫面上呈藍色天空,樹木皆是藍色。
樹幹上,一隻可愛的小松鼠正朝她作揖,白薇喜出望外,飛步上前。
小松鼠一動不動。
白薇說:“你這隻可愛的小精靈。
”
她将小松鼠輕輕抱到懷裡。
白薇說:“小松鼠,你一定餓了吧?寺裡有好多好多的果子,你也換換胃口,别老啃那幹松子,又幹又澀,不,你一定渴了。
”
白薇抱着小松鼠往寺裡走去。
晚上,白薇在房間内給小松鼠洗浴。
小松鼠在大木盆裡怯生生地望着四周。
白薇問:“可愛的小精靈,願意住在這寺院裡嗎?”
小松鼠搖搖頭。
白薇說:“你這小精靈,難道不喜歡這木魚聲聲,香煙袅袅?還是願意回到山林裡去?”
白薇問小松鼠:“你喜歡吃寺裡的小饅頭嗎?還有小窩窩頭?”
小松鼠搖搖頭。
白薇說:“你喜歡吃松子,明天我去給你找一點松子。
”
小松鼠有點恍惚。
白薇說:“你這小家夥可能想家了,想你的爹和娘了,還有哥哥和姐姐。
”
小松鼠從木盒裡溜出來,站在床頭。
白薇說:“小松鼠,你幫我看門,我也要洗洗身上的晦氣!”
白薇脫盡僧裝,跳入木盆之中。
她赤身裸體像一捧白雪,又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荷。
這時,窗外有個人影一閃。
小松鼠吱吱地叫起來。
窗戶上有一小片濕漬,緊接着一支旱煙管伸了進來。
旱煙管呼呼冒着青煙……
白薇有點恍惚,輕輕轉過身來……
窗外升騰起一個陰沉沉的女人聲音:“把梅花圖交出來!”
白薇盡力支撐着身體,問:“你是誰?”
“我是你妹妹白蕾的生身母親王璇。
”
白薇冷笑一聲:“你也沒有走?”
王璇狂笑道:“我是一朵飄忽不定的梅花……”
……
白薇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小松鼠也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清潔法師正在院内澆花,那白菊、黃菊、墨菊,水靈靈的。
白薇抱着小松鼠走了過來,清潔法師說:“紅塵,來了。
”
白薇問:“法師身體可好?”
清潔法師說:“每天吃素的,白菜蘿蔔,蘿蔔白菜;西紅柿茄子,茄子西紅柿,還有那西葫蘆,身體還有不好?你瞧,我又養了一大堆菊花:‘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屋梁上挂着鳥籠子。
白薇問:“法師還養鳥?”
清潔法師摘下鳥籠子,把鳥拿出來,放到白薇的手心。
白薇手一顫,那鳥撲騰飛去。
清潔法師一縱身,将那隻鳥抓住,平展手掌,隻見那鳥兒翅膀直撲楞,就是飛不走,像是沾住一樣,任憑怎麼展翅,就是飛不起來。
接着又輕輕朝起一送,那鳥兒便離開手掌,撲撲楞楞,像是有繩子系着一樣,随後又落在手心……
白薇看得呆了:“法師,您真有功力。
”
清潔法師說:“紅塵,寺裡來過生人,最近咱們要多加小心。
”
深夜,白薇被屋頂的動靜驚醒。
門忽悠悠開了。
一個中年婦人身穿白裝,飄悠悠進了門。
王璇說:“白薇,我已經知道梅花圖的下落了,你随我來。
”
白薇跟着她出了屋門,穿堂過院,出了寺門,來到一片樹林裡。
小松鼠亦步亦趨。
王璇站住了冷笑一聲:“二小姐,梅花圖就在你身上,快交出來吧,不要落在共産黨手裡,你爹知道了也不會饒過你。
”
白薇問:“你到底是誰,屬于美洲虎?還是北極熊?或是孤島烏鴉?”
王璇一聲唿哨。
兩側樹上,六個“飛天”裝扮的年輕女人分别抛下一面大網……
白薇躲閃不及,被罩在網裡。
小松鼠飛快地咬斷着一根根網繩……
白薇跳了出來,與六個“飛天”搏鬥。
王璇正欲向白薇身後發飛刀,被小松鼠咬中手腕,飛刀落地。
王璇氣急敗壞,用雙手掐死了小松鼠。
白薇左騰右閃,分别擊斃了六個“飛天”。
王璇不知去向……
白薇在六個“飛天”的屍身上發現了梅花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