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秋天,還真有幾分寒意。
從霓市到北京的列車穿過秦嶺山脈一個個隧道,朝東北飛馳。
肖克坐在卧鋪的座位上,高興地欣賞着車外的秋景。
大自然在春天曾經顯得俊俏、歡樂,像一個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翠衣少女,現在卻變得溫柔、成熟,像一個追懷往事的金黃頭發的少婦;大地變成金色,樹木顯得稀疏,色調濃重,竹林也現出一片蕭蕭黃色,池塘、田野、樹木、山巒、河流點綴在金黃色的氛圍之中。
林木深處,一隻孤單的山喜鵲怯生生地叫着。
缥缈的白霧裡,遠遠傳來羊群的鈴聲,咩咩咩的,好像是從它們的心靈深處發出來的。
太陽惺忪忪的,仿佛沒有睡醒,一絲絲微風飄忽着,并不驚動瞌睡中的空氣。
懶散的陽光裡,堤岸上,一隻瘦棱棱的老驢發出空虛的怨聲……
“同志,幫我照看一下皮箱,我去一趟廁所。
”睡在二層卧鋪上的那個臉上有雀斑的少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滑到下面。
少婦穿過擁擠的旅客,朝前面走去了。
她留下了一股清香。
五分鐘過去了,那少婦沒有回來,十分鐘過去了,她仍然沒有回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
……
奇怪,她到哪裡去了?上廁所哪裡用這麼長時間,肖克疑惑地望着那皮箱。
皮箱外表很精美,紫色帶印花的箱面,有一個梅花形小鎖,小巧玲珑。
肖克上前掂了掂,挺沉。
“旅客們,北京就要到了,前面是豐台站,請大家做好準備。
”
廣播裡傳出播音員清脆柔美的聲音。
那聲音在車廂内回蕩:“北京是我國的首都,是黨中央和毛主席所在地,同時北京又是馳名中外的文明古都,它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南襟河濟,北枕居庸,形勝甲于天下。
它曾是遼代的陪都、金中都、元大都、明、清的都城。
北京是全國政治文化中心,既是全國各族人民向往之地,又是世界各國友人渴望遊覽的勝地,有巍峨壯觀的八達嶺長城、莊嚴雄偉的天安門、風景優美的頤和園、松柏簇擁的十三陵、金碧輝煌的故宮、設計奇巧的雍和宮……北京的名勝古迹,數不勝數,北京的山川風物,千姿百态……”
肖克來到廁所,見廁所裡空無一人,又來到前面車廂的廁所,門上出現“有人”的标志。
門口擁着七八個旅客。
一個旅客埋怨道:“是不是拉線屎呢,怎麼這麼半天不出來!”
另一個女旅客也恨恨道:“也應該講一點道德,我足足在這憋了半個鐘頭。
”
肖克意識到廁所内有問題,向後退了兩步,猛地一撞門,門開了,廁所内無人,旅客們一看,都愣住了。
肖克飛也似的來到座位上,提起那皮箱來到門口,這時一個列車員走來,問道:“同志,還不到下車時間,你要幹什麼?”
肖克掏出證件給那個列車員看了看,說道:“這個皮箱是一個女人留下來的,她跑掉了,皮箱内有問題。
”
列車員聽了,吓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地問:“什麼……問題?”
肖克掏出刀子,用力撬開鎖,打開了皮箱,“唰,唰”飛出兩支飛镖,幸虧肖克有防備,側身躲過,兩支飛镖齊齊釘在車頂上。
周圍的顧客吓得四散而去,隻有幾個膽大的伸着脖子在那裡瞧着動靜。
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
原來皮箱内放着一顆人頭,已經腐爛。
後來經多方調查證實,這是失蹤多日的霓市公安人員小侯的人頭。
肖克向公安部專案組組長李副部長詳細地進行了彙報,并提出一個自己考慮多日的計劃。
“敵人多次派阮明到大陸找白薇接頭,來取梅花組織大陸潛伏人名單,白薇遲遲未交給他,一是可能不信任他,需要對他進行考驗,二是可能白薇手裡根本就沒有得到這個名單。
這個名單也可能在他人手中,白薇目前掌握的發報機壞了,阮明帶來的發報機又恰巧在半途中失落,這就是說白薇一夥與台灣梅花組織總部失去了聯系,下周日晚上在緬甸仰光是阮明與梅花組織白薔接頭之日,如今我們手上有梅花組織的梅花形紀念章,又掌握着梅花組織的一些情況,為了掌握更多的情況,我們為何不能派一位同志打入台灣梅花組織總部去呢?”
李副部長打斷了肖克的發言:“你的意思是說,僞造一個梅花組織大陸潛伏人名單,以取得敵人的信任,打入梅花組織,深入虎穴,以取得更多有重要價值的情報。
”
肖克點點頭。
李副部長弄熄了煙蒂,說道:“這個計劃很大膽,我們需要細細研究一下。
”
肖克的眼睛裡放出光芒:“最好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李副部長笑道:“這些天你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對了,葉楓同志新娶了老婆,很漂亮,你抽時間到他那去一趟,前幾天在他的婚禮上,就缺你了。
”
葉楓今年四十五歲,他的前妻在兩年前因出車禍身亡。
他是參加過抗日戰争和解放戰争的老同志,1958年調到虹市公安局任副局長。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