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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后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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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精壯管家的幫助下,别墅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很明顯,約瑟夫把全身心都奉獻給了凱索勒斯家族。

    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曾經是一名外國志願軍中士,他回應主人的方式就像對方是自己的上校。

     真正讓我驚訝的是這幢房子的女主人,索菲娅·凱索勒斯。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凱索勒斯夫人應該什麼樣,但可以肯定,不會年輕得能當他女兒。

    溫柔、害羞,說話聲輕得仿佛耳語。

    以當今認為年輕姑娘應該纖瘦、長發,最好皮包骨頭的大衆審美來看,她或許過于肉感,過于豐滿,但我思想傳統,認為女人就該豐滿圓潤。

    若再像索菲娅·凱索勒斯這樣皮膚白皙,眼眸黑亮,雙頰潮紅,就更美了。

     時間久了,我與這家人的關系越來越親近,親近到足以讓她說起他們即将步入十五周年紀念的婚姻。

    索菲娅·凱索勒斯是凱索勒斯的遠房侄女,出生于希臘鄉間一戶貧苦之家,第一次見到凱索勒斯是在一次在雅典舉辦的家庭聚會上。

    然後,剛剛告别少女時代的她便嫁給了他。

    她用溫柔細弱的聲音對我說,她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确實,被凱索勒斯這樣的人物選為妻子娶回家,當然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但她說這話的感覺,更像在想方設法說服自己相信。

    事實上,她看起來十分懼怕凱索勒斯,怕得要死。

    哪怕最平常的夫妻談話,她在他面前也是畏畏縮縮的。

    這就是他們日常生活的狀态。

    作為旁觀者,我隻能看着他無動于衷,繼續敬愛有加卻冷若冰霜地對待她,而他的冷漠态度讓她更加害怕。

     另外,這家人還有一個不太正常的現象。

    我無意間發現迷人的馬克斯·德·馬雷查爾總能适時出現,平複夫人的恐懼。

    過了一陣子,我注意到不知有多少個在聖—克勞德度過的夜晚,變成了我和凱索勒斯就着白蘭地聊天,凱索勒斯夫人和馬克斯·德·馬雷查爾則在房間的另一頭親密交談。

    這讓我很心煩。

    倒不是他們倆親密的樣子有什麼不妥,但我還是看着不舒服。

    那姑娘雙眼圓睜,天真得像頭小母鹿,德·馬雷查爾則全身上下都帶着職業獵鹿人的特征。

     當事人凱索勒斯卻對此視而不見,漠不關心。

    當然,這出于他對德·馬雷查爾發自内心的尊重,他在我面前提過很多次。

    還有一次,德·馬雷查爾與我就某年份酒的價值還是别的什麼事争論不休,導緻他情緒過于激動,凱索勒斯便對他說:“慢慢來,馬克斯,别激動。

    别忘了你的心髒,醫生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别動不動就激動。

    ”——關心的語氣極其真誠,這對凱索勒斯來說十分少見。

    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的人,都幾乎不會表達如此深層次的感情。

     事實上,唯獨有一次,他不小心表現出對自己不美滿的婚姻的煩惱。

    那是我應邀參觀他的酒窖,并實話告訴他,架子上那一打沃内—蓋爾雷一九五五都買貴了的時候。

    買下它們是個錯誤,但在拔掉木塞之前,誰都不知道瓶子裡的酒是否保存良好。

     凱索勒斯搖了搖頭。

     “這隻是個概率風險,德拉蒙德先生,不是錯誤,我從來不會犯錯。

    ”他幾乎察覺不到地聳了聳肩,“好吧,或許犯過一次,娶了個孩子。

    ” 他的話戛然而止。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觸及這個話題。

    他隻喜歡聊酒,偶爾在我這個忠實聽衆的誘導下談起過去的事。

    我這輩子乏善可陳,因此更加着迷于基羅斯·凱索勒斯的一生,一點一點,一段一段,我了解到他當過小偷的童年、做過走私販的青年,以及三十歲前就成為千萬富翁的奇聞。

    他的經曆讓我想起一出戲,主角也叫凱索勒斯,他的故事也和許多優良的年份酒一樣,比如尼依·聖—歐恩一九二九,釀造時無人關注,甚至生産過程有悖常态,直到發生神奇的自然力量,使其突然綻放,成為曠世珍品。

     這段時間對馬克斯·德·馬雷查爾來說,正是人生的巅峰期。

    看着他充滿熱情地參與品酒之争,我不禁為他曾說凱索勒斯是狂熱的紅酒愛好者而在心中暗笑。

    這個稱号放在他頭上似乎更合适。

    任何有關馬克斯·德·馬雷查爾的描述都可能是誤判,唯有他對美酒的熱情才是真誠不變的。

    

04

幾個月過去了,凱索勒斯很好地履行了他的諾言。

    他曾保證不再和我就那瓶珍貴的聖一歐恩讨價還價,他做到了。

    我們時常說起聖—歐恩——德·馬雷查爾簡直着了迷——盡管如此,凱索勒斯也沒有為買下它而繼續糾纏我,他說到做到。

     就這樣,十一月初一個陰冷的雨天,我的秘書突然推開辦公室的門,敬畏地通報基羅斯·凱索勒斯先生正在外面等着見我。

    這真讓人驚訝。

    盡管索菲娅·凱索勒斯,這個似乎除了我和德·馬雷查爾再也找不到半個朋友的姑娘每次進城購物時都會說服我和她共進午餐,她的丈夫可從未造訪過我的辦公室,這次更是不請自來。

     他在衣冠楚楚的德·馬雷查爾的陪伴下走進我的辦公室,後者正處于狂喜中,這使得我的不解越發強烈。

     我們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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