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一定有很多不光彩的記錄,隻不過被警方忽略了,一旦揭開一角,就可以順藤摸瓜,發現真相。
要是來個善于調查的人,重翻那男人的過去,一定能伸張正義。
這就是有力的武器:多年積攢的黑暗記錄,就等這一次點燃! 羅伯特一邊深思一邊慢慢地将女子那皺巴巴的手帕塞進信封,并封好。
接着,他絞盡腦汁回憶,将事件發生時被害人與兇手之間可怕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寫在了一張紙上。
之後信封和紙都被他放到了衣櫥的抽屜裡,第一步完成。
這時,羅伯特開始問自己,對那個男人了解多少?知道他叫文斯,僅此而已。
這點兒信息可不夠掀開一個人黑暗的過去,必須了解更多,至少要找到個起點。
羅伯特一夜沒睡,終于想到了房東太太,那個又矮又胖,一臉倦容的女人,她人生唯一的樂趣似乎就是按時收房租,不過她應該知道些有關那個男人的事。
她住在公寓一樓最裡面的房間,一大清早,羅伯特就用敲門聲把她叫醒了。
她看起來比平日裡還要疲倦,一開始都沒聽清羅伯特的問題,讓他再說一遍。
“你問他們?”最終她說道,“斯奈德夫婦,人很好,就這樣。
”她沖羅伯特眨了眨眼睛,“你該不會和他們發生什麼沖突了吧,啊?” “不不,沒那回事兒。
您知道的就這些嗎?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他們從哪兒來的之類嗎?” 房東太太聳了聳肩。
“我很确定這不關我的事。
”她高傲地說,“我隻知道,他們會每月一号按時付租金,是一對受人尊敬的好人。
” 他轉身離開這個臃腫的女人,正巧看到送信的郵遞員關上公寓大門。
奇迹從天而降,房東太太不在了,如今他一個人站在堆着信件的桌子旁。
正對着他的那個信封上,筆迹清晰地寫着“文森特,斯奈德夫人收”。
上班路上,他把信藏在衣服的内側口袋裡,直到把自己鎖在辦公室的小隔間裡,才打開信,認真地讀了起來。
隻有一頁信紙,上面沒寫幾行字,暖昧不明地表達了家裡一切安好。
信尾落款是:你的妹妹,西麗亞。
沒什麼值得深究的——不,等一下,信上還寫了回信地址,是北部山區的一個小鎮。
羅伯特隻猶豫了一小會兒,就将信和信封都塞進口袋,拉直夾克,徑直走到主管辦公室。
斯普拉格先生是部門主管,同時也是受這份工作影響最深且最不滿的一個。
他酸溜溜地問道:“什麼事兒?” “對不起,先生,”羅伯特說,“我必須請幾天假,你看,我家有人突然病危了。
” 斯普拉格埋怨了一番,說這會打亂整個部門的計劃,不過臉上還是适當地出現同情的表情,說道:“有人快死了?” “快死了。
”羅伯特說。
02
從火車站走到那幢房子并不遠,整幢房子籠罩着一種嚴肅且不友好的氣氛,來為羅伯特開門的年輕姑娘也帶着同樣的感覺。“是的,”她說,“我姐姐是叫艾米·斯奈德,這是她婚後的名字。
我叫西麗亞·湯普森。
” 羅伯特說:“我來是想打聽關于你姐姐的事。
” 年輕姑娘看起來受了打擊。
“她出什麼事了?” “還不确定。
”羅伯特清了清喉嚨,說道,“她從所住的公寓失蹤了,我正在尋找她。
現在,如果你……” “你是警察嗎?” “我為他們工作。
”羅伯特說,心裡祈禱這一模糊不清的表達能蒙混過關。
祈禱收到了回應,姑娘示意他進屋,兩人面對面坐在幾乎空無一物的寒酸客廳裡。
“我就知道,”她說,“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的身子在椅子上可憐地搖來搖去。
羅伯特探出身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當你把一個孩子趕出屋子,并在她面前摔上房門,你還能期待什麼呢!你就這麼把她扔到了外面的世界,她甚至連怎麼照顧自己都還不知道!” 羅伯特立刻收回伸出的手。
“你對她做過這種事?” “是我父親。
也是她父親。
” “為什麼?” “你不了解他。
”姑娘說,“他那個人,認為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罪惡的。
他怕地獄之火和硫黃怕得要死,卻讓我們置身其中。
“自從她變得越來越漂亮,男孩們成天圍着她轉,他便那樣對待她。
當她和那個男人糾纏不清時,他就把她攆出了家,把她的行李家當全扔了出去。
要是他知道我還在給她寫信,”姑娘恐懼地說,“他肯定會把我也攆出去。
我甚至不能在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