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确答案嗎?”
雷蒙德點了點頭。
“非常正确。
那扇門被提前鎖上了。
我親手鎖的,因為事前我稍微想了想,估計今晚會有些小挑戰。
我隻需最後一個進來,再利用這個。
”他舉起一隻手,讓我們看手心裡的金屬薄片,“一把普通的萬能鑰匙,不過對一個構造簡單的老式門鎖來說足夠了。
”
有那麼一瞬問,雷蒙德表情嚴肅,不過馬上又恢複了明朗。
“是我們的主人提出這項虛假假設的,但他的門是鎖着的。
他一向自信滿滿,以至于根本沒考慮去驗證一下這麼明顯的事。
醫生也一樣,充滿自信,因此掉入了同樣的陷阱。
結果就正如你們所見,我隻冒了一點兒險,就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
“我同意你說的。
”醫生心有不甘地說,“盡管我不得不承認我有責任。
”說完,他順手把鑰匙扔到桌子的另一邊,休一動未動,任憑鑰匙落在面前。
“行了,休,不管你喜不喜歡,都必須承認這個男人證明了他的觀點。
”
“是嗎?”休輕聲問道。
這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很顯然正有什麼念頭在他的腦海裡轉來轉去。
“哦,行了,夥計,”醫生有點兒不耐煩,“你也看到了,你自己很清楚。
”
“沒錯,親愛的。
”伊麗莎白也附和道。
我想她一定是突然發現良機,可以将對話引至她的目标——一次和平的聚會。
但我真想告訴她,她選擇這時真是大錯特錯。
休的眼神裡有一種我不喜歡的意味——一種不常出現在他身上的暖昧表情。
一般情況下,當他真的怒不可遏時,會如暴風雨般徹底爆發,而當電閃雷鳴都過去以後,他會真誠地道歉。
但此時他的情緒稍有不同,隐約可見的麻木感讓我提高了警惕。
他一隻胳膊繞在椅背上,另一隻搭着桌子,半坐半靠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雷蒙德。
“我可能算少數派,”他說道,“但我必須抱歉地說,你的小把戲讓我很失望。
倒不是因為不夠聰明——好吧,我承認——隻是……這僅僅能證明你是個不錯的鎖匠。
”
“呦,酸葡萄忍不住了。
”醫生揶揄道。
休搖了搖頭。
“不,我隻是覺得,對于手裡拿着鑰匙的人來說,能打開一把鎖并沒有什麼稀奇的。
基于我們這位朋友的名聲,我想他應該拿出些更厲害的。
”
雷蒙德做了個鬼臉,說道:“我該在表演之前就事先提醒大家,節目可能會很無聊,并提前為此道歉。
”
“哦。
如果隻是一場表演,我不會埋怨什麼的。
不過,作為一項測試——”
“一項測試?”
“沒錯,有些與衆不同。
直說了吧,一扇沒有鎖也沒有鑰匙能做手腳的門。
雖然用指尖輕輕一碰就能打開,但事實上你永遠也不可能打開它。
你覺得怎麼樣?”
雷蒙德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似乎正在想象那樣一個場景。
“聽起來非常有趣,”最終他說道,“再詳細說說。
”
“不。
”休說道。
他聲音裡急不可待的情緒讓我意識到,他正等着說出這句話,“我能做得比說的更好,我帶你去看。
”
他突然魯莽地站了起來,我們也跟着起身——除了伊麗莎白。
當我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時,她搖了搖頭,絕望地看着我們離開了屋子。
休點亮手電筒時我才發現,我們已經身處地下室。
我之前從來沒到過這裡。
有幾次,我曾下來幫忙挑選紅酒,但現在我們已經走過酒窖,來到更裡面的一間光線昏暗的長條形密室裡。
踩在粗糙岩石上的腳步聲響亮而刺耳,四周的牆壁上布滿水漬,将溫暖的夜晚隔離在外。
我能感受到屋内濕冷的氣息已沁入胸腔,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聽到醫生顫抖而空洞的聲音說着“這裡就是亞特蘭蒂斯之墓”時,我知道并非隻有我有這種感覺,并因此稍微松了一口氣。
我們站在這間密室的最裡面,對于眼前所見,我能做出的最好的描述就是:在最裡面的牆角有一個石頭櫃子,一直從地面至屋頂。
差不多四英尺寬,高不到八英尺,此時門開着,能看到裡面是一團冷漠的漆黑。
休把手伸進黑暗中,将一扇沉重的木門關好。
“就是這個,”他突然說道,“結實的原木,四英寸厚,與門框嚴絲合縫,堅不可摧。
這東西存在一百年了,沒有鎖,沒有門闩。
兩邊各有一個軸承環作為門把手。
”他輕輕推了一下,門就悄無聲息地滑開了,“看見沒?内部合葉咬合得十分完美,讓它像根羽毛一樣輕盈。
”
“可是,這是幹什麼用的?”我問道,“做這麼個東西必然有原因。
”
休發出短促的笑聲。
“确實。
很久以前,若有哪個仆人犯了錯誤——我認為随意談論洛奇耶家族祖先的錯誤也不為過——就會被關進這裡反省。
由于裡面的空氣最多隻能維持幾個小時,因此被關在裡面的人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