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悔意,也會馬上馴服。
”
“那這扇門呢?”醫生小心翼翼地發問,“這扇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門,剛才你一碰就打開了,就能提供足夠的空氣,要如何防止仆人自己把它打開?”
“你們看。
”休說着舉起手電筒照進這間小牢房,我們全都圍在他身後向内窺探。
手電光照亮裡面的石櫃,聚焦在一小段沉甸甸的金屬鍊上,鍊子末端挂在比頭頂稍高一點的U形環上。
“我明白了。
”雷蒙德說道,這是自從我們離開餐廳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真是巧妙啊!若有人背靠牆壁、面朝門站在裡面,這個U形環就差不多卡在他的脖子位置,由于它很結實,可以用錘子調整到正好卡着人的脖子。
門關上後,他就要在這個無形的拷問台上掙紮幾個小時,這期間他會不斷努力用腳去夠門上的鍊子,不過肯定夠不到。
如果他能僥幸成功,就能擺脫金屬頸環,但還是要等待有人從外面把門打開。
”
“我的天,”醫生說道,“你的話讓我感覺自己就在裡面。
”
雷蒙德虛弱地笑了笑。
“我曾經經曆過許多類似的情況,相信我,現實總比最差的想象還要糟糕那麼一點。
恐懼和驚慌都是在所難免的,心髒瘋狂地跳動,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同時在呼吸的空當,全身就已被冷汗浸濕了。
這時,就需要你控制住自己,消除一切軟弱,記住至今為止學到的所有本領。
否則——!”他舉起手在脖子上畫了一道,“在這類裝置裡不幸喪生的犧牲者極其常見,”他悲傷地總結道,“既然缺乏自救所必需的勇氣和能力,他就隻能等死了。
”
“但你從未失手。
”休道。
“我沒道理失手。
”
“你的意思是,”藏在聲音背後的迫切之情正蠢蠢欲動,比之前還要強烈,“若你是兩百年前處于同等境地的人,就一定能打開這扇門?”
挑戰的意味太明顯了,不容忽視。
雷蒙德在回答之前一言不發地站了好長時間,表情由于沉思而有些變形。
“是的,”他說,“當然不會太簡單——越簡單的機關實際上越難處理——但确實可以解決。
”
“你覺得需要多少時間?”
“最多一個小時。
”
休費了好大的勁終于繞到這一點上了,此時他慢悠悠、極其享受地問出這個問題。
“想打個賭嗎?”
“打住,等一下,”醫生插嘴道,“這個遊戲我從一開始就不太喜歡。
”
“我建議遊戲暫停,咱們去喝一杯,”我也加入道,“說笑歸說笑,咱們最終都會死于肺炎,而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一切不過是一個玩笑。
”
但休和雷蒙德都沒聽進去半個字,互相凝視着彼此——休焦急又興奮地等待着回答,雷蒙德正深思熟慮——直到雷蒙德開口問:“你想賭什麼?”
“這樣,如果你輸了,就在一個月内從戴恩莊搬出去,并且把它賣給我。
”
“那如果我赢了呢?”
讓休接受這個假設可不簡單,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
“那就是我出局。
如果你不想買下山頂别墅,我會把它賣給第一個出價的買家。
”
任何一位了解休的人聽到從他嘴裡說出這番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醫生。
“這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事,休,”他提醒道,“你已經結婚了,必須考慮到伊麗莎白的感受。
”
“賭不賭?”休問雷蒙德,“想進去試試嗎?”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聲明一件事。
”雷蒙德頓了一下,接着慢慢地說道,“在談及我退休的原因時,我恐怕給你們留下了錯誤的印象——全因為那虛僞的驕傲——因為無聊,對此失去興趣。
但其實這并不是全部,事實上,幾年前我被迫去看了一次醫生,醫生聽了聽我的心髒,從那之後我的心髒就突然變成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
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作為一種解決鄰裡矛盾的方法,你提出的挑戰新穎而有趣,我被深深地吸引了,但我必須考慮我的身體因素。
”
“前一秒種你還健健康康的。
”休的聲音十分刺耳。
“可能沒有你希望的那麼健康,我的朋友。
”
“換句話說,”休挖苦道,“因為這裡沒有好用的搭檔,口袋裡沒有能幫你逃脫的鑰匙,你沒法讓别人相信什麼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這麼一來,你該認輸了吧。
”
雷蒙德加強了語氣。
“你說的這些我都無法認同。
解決這個問題所需的工具我都帶着,相信我,它們足夠了。
”
休大笑起來,笑聲傳入我們身後的走廊,分散為細小的回聲。
我認定,就是這個聲音——露骨的輕蔑,随着笑聲在我們四周的牆與牆之間回蕩——将雷蒙德推入那間牢房。
休揮舞着沉重的短柄大錘,将U形環鎖緊雷蒙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