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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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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五張嶄新的百元現鈔。

    毫無疑問,這樣的日子讓他有一種夢想成真的感覺。

     亞瑟走進老闆的辦公室時,安妮,霍頓正坐在書桌的一角,跟父親聊天。

    她一眼瞥見了他,說話聲立刻停住了,眼神中充滿愛慕地上下打量着他。

     “嗯,”她對父親說,“我在辦公室裡見過這個年輕男士好幾次,您不覺得是時候該介紹我們認識了嗎?” 她的話吓到了亞瑟,因為他一向視霍頓先生為高山頂上的神明一般,遙不可及,令人生畏。

    不過霍頓先生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認出了這個年輕人,并用在亞瑟聽來美妙異常的語調,稱贊其為優秀青年,很願意把他介紹給女兒。

     這是亞瑟的絕佳時機,但他卻搞砸了。

    他痛苦不已。

    他的措辭毫無章法,談話的内容寡淡無味,甚至顯得十分笨拙。

    當他看到安妮·霍頓臉上洋溢的興奮逐漸退去時,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困境。

    他為此詛咒自己和整個世界。

     那些錢并不真正屬于他,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要是他有錢,當天晚上就能約她,或者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或者接下來的每一天。

    但這顯然不可能。

    錢夾裡那幾張嶄新的鈔票,不過是毫無意義的紙片罷了,并不能讓他一直富足。

    他更沒有一個闊父親。

    這讓一切都顯得蒼白而無意義:考究的衣着,優雅的談吐,他努力讓自身具備的一切素養,因為沒有錢,都白費了。

    假如有了錢,就…… 有錢就好辦了!他剛剛隻是看起來六神無主,現在想到這些,居然虛脫得像一個病人。

    安妮,霍頓可愛的雙眸中立刻流露出關心的神色,顯然她是個充滿母性關懷的女子。

     “你看上去不大好。

    ”她說。

     這個想法,這個令人振奮的察覺,如同一叢火焰向他呼嘯而來。

    他如鳳凰浴火般,一躍而起。

     “是的,我不太舒服。

    ”他說,幾乎辨不出自己的聲音,“但是不太嚴重,真的。

    ” “嗯,你應該立刻回家休息。

    ”她肯定地說,“我的車在樓下,送你回去并不費事……” 亞瑟暗暗用拳頭敲打自己的頭。

    他已經失掉了一個機會,難道要把另一個也丢掉嗎?馬爾什太太的房間從來沒像此刻這般讓他難為情,絕不能讓她開車送他回到那裡。

     亞瑟受到了鼓舞,他終于能夠如意表達了。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亞瑟毅然地堅持道,“我不能就這麼回去。

    ”接着,他用曾經練習了數小時的措辭說道,“但是我很希望再見到您,要是明晚我打電話給您,會不會……” 此後,不論他内心的火熱怎樣被未知的打擊熄滅,他都冷冷地告訴自己,除了接受别無選擇。

    查理·普林斯更是别無選擇。

    午夜十一點五十三分,經過一番奮勇掙紮後,查理·普林斯死在了床上,窒息而亡。

    他已經死了好幾分鐘,亞瑟的手卻仍然緊緊扣住他的喉嚨,不肯放開。

     據說,在人群中朝目标開槍然後跑掉,是一個兇手逃離現場的最佳方案。

    不過,對于可能被逮捕并吊死的兇手來說,此招毫無新意,也過于極端。

    從這個角度來說,亞瑟盡管不太理智,但從實施的這樁謀殺的手法上看,也還說得過去。

     事實上,從離開安妮,霍頓的那一刻起,到他将手指從查理·普林斯的喉嚨上松開的那一刻,亞瑟都處于一種盲目的狂熱中。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結果,卻不知如何下手。

    現在,他起身看着面前這具屍體,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瞬間感到了巨大的恐懼,不知所措。

    毫無疑問,他被吓得魂飛魄散,但屍體橫在這裡,他該怎麼辦? 他可以把屍身捆綁起來塞進壁櫥,至少現在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但那能解決什麼呢?馬爾什太太每天早上都會打掃房間,倒垃圾。

    壁櫥上沒有鎖,所以很難保證不被她發現。

     或者把查理·普林斯的皮箱從角落提過來,把他的屍身放進去,然後運走。

    運到哪兒去呢?他絞盡腦汁地想。

    不過,他很快有了結論:這世上根本沒有地方能容納藏着屍體的皮箱,并且不被人發現。

     不過,他激動地發現,順着皮箱的思路想是正确的。

    他最終想到一個萬全之策:馬爾太太的儲藏室位于地下室深處,是一個寒冷潮濕的凹洞,出口掩着一扇厚重的門,沒有上鎖,這裡一年四季都是一處與世隔絕的冷庫。

    因為來往的人不多,所以屍體在那裡腐爛幾年都不會有人發現。

    此外,處理屍體也容易,隻需把處理對象放進箱子,然後放進下面的儲藏室即可。

     讓亞瑟煩惱的是,他發現雖然箱子很大,密閉性好,但是要把一切處置妥當還是頗為不易。

    最後,他把箱子固定結實,挪到走廊。

    當他舉着箱子下樓梯時,意外發生了。

    箱子從他的後背往下滑,他用力往上一頂,箱子居然越過他的頭頂,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發出的巨響震動了整棟房子。

    他立刻追着箱子跑下去,幸好箱子被緊緊地扣住了。

    而此時,馬爾什太太就站在面前,與他四目相對。

     她站在那兒,仿佛一個被吓壞的幽靈,身上的法蘭絨睡衣一直垂到了腳躁,手指按在嘴唇上,瞪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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