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防守!
——好家夥!
但這回交手還沒有完。
荊裂的左腿借着跳起之勢,仍繼續屈提向上,膝蓋撞向錫曉岩心窩!
——四肢之一被擒,其餘三者即一起猛然反撲。
這是荊裂從暹羅大城王室武士學來的“八臂武藝”真髓。
錫曉岩悶叫一聲,左手當機立斷放開了荊裂足踝,從胸前發出“太極拳”的“按勁”,一掌打出去,硬碰那撞來的飛膝!
錫曉岩雖以右手怪臂加上“陽極刀”發勁為得意技,但左手的拳掌勁力也絕不簡單——武當山上“蒼雲武場”的破裂木樁就是明證。
掌膝互擊,錫曉岩身體隻震了一震;荊裂畢竟人在半空,身體向後飛倒。
荊裂在瓦面上順勢後滾一圈,用左手船槳支撐跪定,右手倭刀仍戒備胸前。
半跪豎起的右小腿露出在褲外,足踝上面有清晰五條赤紅指印。
他咧嘴而笑。
就像每次遇到強敵時一樣。
——更何況這次遇上的,比過去任何一個都更強!
錫曉岩一邊盯着荊裂,一邊在屋頂上往旁移步,走離了荊裂和燕橫等三人之間。
先前他對于夾在兩方中間毫不介意,但剛才交手之後,他再也不敢托大了——要同時腹背對抗荊裂和虎玲蘭,實在太過危險。
他瞧了瞧荊裂手中刀。
這倭刀其實并非來自東瀛,乃是由中土工匠仿鑄,荊裂數年前從一個漢人海盜手裡奪得。
錫曉岩見這刀跟虎玲蘭的野太刀形制相似,似乎顯示兩人關系匪淺。
他再瞄一瞄虎玲蘭,想起先前她那熱切的眼神,心頭又是一陣嫉妒。
荊、錫兩人交戰後甫分開,樓下轟然揚起一陣如浪的喝采。
包圍“盈花館”的東軍各派武人,不自禁都朝屋頂上的荊裂歡呼贊賞。
他們一整個下午已吃盡了武當掌門和弟子的苦頭,死傷枕藉不說,更被幾個來援的武當門人威吓得撤出大廳,可謂顔面掃地;如今竟有個人跟這武當的可怕高手單挑硬碰,鬥個旗鼓相當,就如替他們争回一口氣,自然都喝起采來,已忘了先前在“麟門客棧”,荊裂如何對他們各派結盟多番冷嘲熱諷。
“你記得這好漢是什麼門派的嗎?”有的人在交頭接耳。
“在客棧時好像聽過……什麼‘虎尊派’……”
人群之中,曾經被荊裂打敗的戴魁,反而是最興奮的一個,看見如此精采的交手,連自己手臂斷骨之痛都仿佛忘了,振起右拳為荊裂呐喊助威。
練飛虹也是一臉眉飛色舞,忘形地拍了拍大腿,因為拍得太用力太響亮,坐下馬兒吃了一驚跳起步來,練飛虹慌忙勒缰才将它制住。
當然也有人看了不高興。
秘宗門董三橋等人,一個個臉色很難看——錫曉岩先前一拳就打倒他們的韓師叔,如今荊裂的戰力,等于将秘宗門徹底比了下去。
可是要數到最高興的,街上還沒有人比得上顔清桐:荊裂突然從天而降殺出來,吸引了所有人注目,暫時也就沒有人追究他主使下毒一事。
他拉着幾個手下镖師,趁着大夥兒正興奮呼叫,悄悄退到人群的最後頭,預備一有什麼不妥就開溜。
——他心裡仍在盼望,尹英川和圓性帶着西軍趕來,就能将形勢改變。
這時卻真的又有人出現在“盈花館”外頭街道。
顔清桐看過去,卻見并不是尹英川,而是四騎陌生男女。
他們一到來就看見練飛虹,同時躍下坐騎,穿過人叢走過去。
衆人看這兩男兩女,一個婦人年紀已是四、五十歲,另外三人都頗年輕,身上各帶着幾件不同的武器,加上一身沾滿沙塵的衣衫,打扮跟飛虹先生很相似,都有一股西域風味,可猜知一定是崆峒派門人。
四人所經之處,群豪都向他們施禮,四人一邊忙着還禮,一邊走到練飛虹馬兒旁。
——他們先前在城裡,跟心急亂走的掌門人失散了,一直在城東打圈,直至聽到衆人喝采起哄,這才找到“盈花館”來。
那年長婦人是練飛虹的師妹蔡先嬌,也是當今崆峒派副掌門。
她的名頭在中原武林雖不算響亮,但在二十年前就已是令西部馬賊聞風喪膽的女俠。
旁人看她那張有如農婦般的粗糙臉皮,很難想象曾死在她手上的匪人數目,屍體堆疊起來可比她的人還要高。
“師兄。
”蔡先嬌一手牽着練飛虹坐騎的辔口,怪責地說:“找你可苦了。
”
練飛虹卻完全沒理會師妹那生氣的眼神,隻是笑着說:“幸好趕到了!幾乎錯過好戲!”說着拔出腰帶上斜插的鐵扇,指向屋頂。
同來的三個年輕門人,女的是練飛虹親傳弟子刑瑛,兩個男的則是蔡先嬌的徒弟郭仲和布薩——那布薩鬈發深目,乃是回回人後裔。
他們都牽着馬走近過來。
刑瑛一雙靈動美麗的大眼睛,吸引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