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武人注目。
可是她将遮着下半臉的面紗取了下來,俏麗的臉龐右下巴處,卻現出一道寸許的顯眼刀疤。
衆人看了不禁可惜,但刑瑛本人似半點不以為意。
三個崆峒弟子跟着掌門的視線,朝上面屋頂觀看,見到錫曉岩的異形怪臂,都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荊裂這時已從半跪的姿勢站了起來,看看下方,隻見街上氣氛愈來愈熱鬧,有的人還在呼叫不止。
站在這高高的屋頂上,沐浴于喝采和陽光之中——荊裂無法不回憶起許多年前,站在家鄉泉州海邊那擂台上的情景。
他仰首向天。
——裴師叔……看得見嗎?……
趁錫曉岩移開到一邊,燕橫、童靜和虎玲蘭急步上前,湊到荊裂身旁。
四個同伴并着肩,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都笑起來。
“我們又再在一起了。
”童靜歡喜地說。
“荊大哥……”燕橫以殷切的眼神看着荊裂,似有許多話要說。
荊裂用了解的眼神回視他。
“有什麼,等打倒了敵人之後再說。
”
燕橫點頭,再次盯視對面的錫曉岩。
虎玲蘭沒有說一句話。
但是一站到荊裂身旁,先前險死錫曉岩刀下的陰影馬上減退了。
卻在此時,錫曉岩後頭出現兩條身影。
正是武當“兵鴉道”李侗和焦紅葉。
他們在衆人不察時已攀上了屋頂,各架起纓槍與長劍,援護在錫曉岩兩側。
“我還沒有說要幫忙。
”錫曉岩自負地說,看一看師兄李侗,卻見李侗的表情很不尋常,比平日還要肅殺。
“這個家夥……”李侗的槍尖略升起來,遙指荊裂面門:“……我們先前已在城西遇上,還交過手。
”
“他就是‘獵人’!”另一邊的焦紅葉接下去高聲說。
一聽見“獵人”二字,錫曉岩如被旱雷轟頂。
耳際一陣鳴音。
握着刀柄的五指關節捏得發響。
雙目更充血至赤紅。
——殺兄仇敵,就在眼前。
童靜感受到對面直撲而來的強烈殺意,身體不禁一陣顫抖,同伴重聚的歡愉,一下子就消散。
虎玲蘭看見錫曉岩變了臉,回想起他剛才的霸道刀法。
她握着“龍棘”的掌心在冒汗。
經過成都一戰,她深知武當派敵人有多厲害;現在對方變成了三人,反觀己方雖說有四個,但燕橫還未成熟,童靜更不可倚仗……這一戰定然兇險。
——更何況敵人裡有個這樣的怪物……
燕橫卻是全無懼色。
之前孤身力敵秘宗門多人,接着又跟姚蓮舟比拼過,此刻他的自信心已經遠勝往昔。
“我沒有猜錯的話……”燕橫悄聲向荊裂說:“他就是錫昭屏的弟弟。
”
荊裂以展得更大的笑臉,回敬錫曉岩那仿佛要把他撕碎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嗎?”荊裂故意提高聲線,連樓下衆人都聽得見:“呵呵……兩兄弟都天生這麼一副醜怪的身體,可真難得呀!”
錫氏兄弟的異軀,都是母親犧牲性命換來的。
這句話是絕大的侮辱。
荊裂揚一揚手上船槳:“讓我看看記不記得……對了,就是這條!”握槳的食指,撫撫槳上一條貫穿四條橫線的斜刻紋:“這條就是你哥哥啦!”
刻紋的意義非常明顯。
李侗看過去,船槳上共有九條——原來已有這麼多同門,死在“武當獵人”手上!
——還有尚四郎,也是因他而落敗的,算是第十個。
對于一心達成“天下無敵”的武當派,給這樣的一個敵人活着,是不可接受的恥辱。
而對于錫曉岩,理由就更直接了。
武當刀、劍、槍,同時發動!
荊裂領頭,四人也踏着屋瓦沖上前去!
錫曉岩長臂加長刀,竟比李侗的六尺纓槍更快攻至。
又是那簡單卻精純的“陽極刀”,直劈而下!
荊裂深知能抵擋這把刀的人,就隻有自己一個。
他舉起雙手兵刃,當先迎了上去。
刀鋒斬出的破空銳音比先前更尖。
錫曉岩的臉容,瞬間如化厲鬼。
荊裂刹那間也收起了笑容。
他此刻知道,自己激怒了一頭怎樣的猛獸。
——超過正常限度的憤怒,會令高手判斷錯誤,或者用上多餘的力量。
怒氣表面上令人戰意高漲,實際戰力反減。
這是荊裂經常出言挑釁對手的原因。
——但這個錫曉岩,顯然是個例外。
耳聞那凄厲的破空聲,荊裂馬上判斷:這次再不能硬擋。
他向頭上迎擋的态勢中途改變,将右手倭刀刃尖倒轉指地,刀身斜架,欲以斜角卸去“陽極刀”。
錫曉岩銀牙緊咬,完全無視荊裂的守招變化,仍是一心一意地貫勁于劈下的刀勢。
兩刃接觸,這次錫曉岩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