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必然大禍臨頭!”
牧流擰緊了眉頭,手按劍柄,死死盯着女郎,“我不相信!”
女郎微微地歎了一聲,沒有理他。
姗本來樂呵呵地瞧着他們倆,這時仰頭看看天空,不覺叫道:“少司命,你看月亮,已經快到紫微宮了!”
是快了。
女郎的面紗微微地顫動,原來她竟是九嶷的少司命。
“你還不走哇?叫你走是為你好啦。
”姗詭異地笑了笑,朗朗說道,“這片湛澤的深處,是青兕的巢穴。
月亮到紫微宮的時候,青兕會從水裡出來看月亮。
它的傷還沒好,外鄉人見到了它的血光會送命的。
”
牧流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冷笑道:“那麼,你們兩個是在這裡看護青兕的羅?”
“是呀——”姗晃着腦袋道,“武襄傷了我們的青兕,使青兕的血流到這片湛澤中,毒害了九嶷的命脈,我們隻有天天看護着它。
如果三月之内,武襄老頭兒不償命,江離山上的草木就會全部枯萎,我們幽族人就活不下去了。
”
牧流冷冷道:“那與我們青夔國何幹!”
少司命淡淡道:“你錯了。
青兕既是血咒,也是福祉,不可不護衛。
如果九嶷的草木枯黃,接着就是雲夢的水澤幹涸。
有朝一日天地蕭殺,難道你們青夔就可以幸免?”
牧流卻不為所動。
“我并非危言聳聽。
你不見郢都城外空桑嶺上的神木,已經開始凋亡?”
牧流道:“我隻知今日,不管将來。
”
少司命道:“今日如何?”
牧流道:“今日我是王後的臣子,定要完成她的使命。
”
少司命道:“但你也沒有能力找到武襄的遊魂。
”
牧流道:“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裡。
”
少司命顯然有些詫異,停了一會兒,明白了,“你果然聰明。
但恐怕這個秘密,還是王後告訴你的。
”她冷笑了一聲,從背後抽出一柄古雅的寶劍。
那是幽族英雄代代相傳的神器——撫彗。
撫彗祭起,天馬行空,有着遏止星辰的力量。
“青兕到來之前,你會死在我的劍下。
而且,如果你要想試圖取回青王的魂靈,我會在你得到之前,将他一劍斬斷!”
牧流也亮出了他的青乙鏟。
姗輕輕地叫了一聲,躲到旁邊。
這時候,月亮悄悄地升到中天。
平靜的湖水在月光下震顫起來。
粼粼的波光一圈圈擴大,漸漸銀浪滾滾,水聲響徹。
浪花中一座淡青色的小山丘,慢慢地升了起來,山丘上晶瑩剔透的鱗片,一閃一閃恍若玉石一樣。
少司命和姗都愣住了,不由得屏住呼吸。
九嶷的神獸終于出現了,它的眼睛是藍色的,像透明的月亮,流淌着泉水似的冷光。
牧流暗暗激動起來,捏緊了手中的青乙鏟。
忽然青兕把頭拗向這邊,霎時間沉重地喘息起來,在湖面上震起層層觳紋。
頭頂上,被青王武襄射傷的傷口迸裂開,淡青色的血液汩汩湧出,把湖水染成一種詭異的銀色。
“青兕——不要——”姗忍不住大聲叫。
她抓過一把葦草,踏着水面沖了過去。
“姗回來!”少司命着急道。
發怒的青兕是很危險的,姗還小,法力遠遠不夠。
“你們騙我,”牧流忽然間朗聲大笑起來,“并不是我會被青兕的血光傷害,而是受傷的青兕害怕被外人攪擾!哈哈哈……”
少司命咬緊牙不說話,心裡暗暗地吃驚。
牧流猜對了。
青兕潛伏在江離湖水的深處修養,月亮升起的時候浮出水面,汲取月華的精髓為自己療傷。
這種時候它需要專心緻志,受不得一點點驚擾。
其實少司命和姗最為擔心的,就是被牧流看出青兕此刻的脆弱。
撫彗劍一抖身子,調頭飛向了青兕。
少司命念起了悠揚如歌的咒語,撫彗劍在歌聲中跳起了舞,如同成千上萬個白衣仙子在飛快地旋轉,令人眼花缭亂。
湖面上千萬道如雪一樣的光芒交織成網,封在了青乙鏟和青兕之間。
青乙鏟見狀,頓住了。
忽然從半空中墜下,落入湖水裡。
突然,青兕像是被灼了一下,發出沉重的呻吟。
水邊的蘆葦紛紛折腰倒伏。
“不好啦——”姗遠遠地叫道。
“電魔!”青乙鏟居然能夠通過水傳導力量,傷到了遠處青兕。
少司命見狀大驚,她發現這個北方洛族人的法術和勇力,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撫彗劍立刻停住了舞蹈,從高處急速俯沖,宛若一道眩目的流星,倏忽沒入碧色沉沉的湖水裡。
水深處,青乙鏟正在凝神放電,見撫彗劍逼了過來,拔地而起,竟然急速地向青兕